他们的剑很乾净,没沾过河间人的血。至少主要不是他们。我愿意帮忙。”
就连见多识广、喜怒不形於色的培提尔,此刻也掩不住脸上的震惊之色,他的嘴唇微微抿紧,
眼神锐利地扫过老人身上的每一处伤残,像是在评估一件被彻底损毁的物品。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老先生,或许你更应该先治疗一下你自己。这样的痛苦——“
“我”老修士摸索著水牢边缘粗糙冰冷的石壁,缓慢地坐下,污水浸没了他的腰腹,但他似乎毫无所觉。
“断肢无法重生这是连光明使者也无能为力的事。他说,那是超越了生命本身的界限。但我还活著。还能听,还能说,还能思考。总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这张嘴还能继续传扬光明之道,
这就足够了。”
他抬起头,用那对空洞的窟窿“望”著眾人方向,“伤员呢在哪里时间久了,血流干了,
就真的来不及了。”
艾莉亚立刻上前,她的动作比那些震惊的护卫更快。
她抓住老人那只残缺冰冷的手,引导它轻轻放在昏迷的尼克斯冰冷的小腿,然后移到那处仍在缓慢渗血的可怕伤口上。
“在这里,修士大人。”她的声音镇定,不像个孩子。
尼克斯的哥哥盖伊紧紧抱著弟弟越来越苍白的头,声音哽咽,眼泪混著地牢的潮气滚落,绝望地祈求道:“修土,好心的修士!求求你!发发慈悲!我们是培提尔大人的护卫,一直守在谷地的城堡里,从未参与河间的战事!河间人、北方人、西境人,我们一个都没杀过!求你,求你救救我弟弟!他才十九岁!”
“放鬆,孩子,別紧张。”老修士的声音异常平静,蕴含著能穿透恐惧的安抚力量,“只要生命尚未离去,光明的力量就能触及。只要没死,就有希望。』
在艾莉亚的引导下,他那仅存三指、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探查著尼克斯大腿上挣狞的伤口边缘。
他的触碰极其轻柔,但即使如此,也让处於深度昏迷中的尼克斯发出一声模糊而痛苦的呻吟。
老修士收回手,深吸了一口地牢里污浊腐臭的空气,然后缓缓低下头,將那只残缺的手轻轻覆在伤口上方,相隔一丝距离。
他开始了祈祷,声音起初低沉而沙哑,如同嘆息,但逐渐变得清晰,蕴含著不容置疑的虔诚和某种內在的力量:
“长夜终有尽头,光明也从未熄灭,它静默而恆久地存在著,將生命的温暖与希望赐予世间。
这具身躯被撕裂,鲜血不断流淌;我们衷心祈愿,那真正的光明能够降临,抚平这深刻的创伤,令痛楚止息。
愿光明之力加持於此身,使苦难暂停,令血肉重新癒合,温暖再次回归。
以光明的名义,请引领我们渡过这场危难;只要信念足够坚定,黑暗终將被驱散,而光明,必会重现。”
隨著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异象陡生。
一阵强烈而纯净的光芒骤然从他掌心之下进发出来,瞬间驱散了地牢深处浓重的近乎凝固的黑暗,其明亮程度远超墙上那支摇曳的火把,將周围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清晰无比,甚至映亮了滑腻的墙壁和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的杂质,
这光芒温暖而不刺眼,带著一种生命的气息,笼罩在尼克斯苍白的、失去意识的身体上。
仿佛只是过了一次心跳的时间,光芒迅速消退,如同它出现时那般突兀,地牢的阴影立刻重新围拢过来,让眾人的眼睛一时难以適应。
他们迫不及待地望向他大腿的伤处一一那里皮肤光洁,只剩下一点点淡红色的新肉痕跡,仿佛之前的可怕伤口只是一个逼真而短暂的噩梦。
尼克斯原本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脸上也恢復了一丝血色,胸膛规律地起伏著。
培提尔的护卫们並非第一次见识神术。他们见过月门堡霍斯特主教在圣堂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