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平静,但他的眼晴从未停止观察一一观察地形,观察杰诺斯和他的土兵,观察路上的一切细微痕跡第四天下午,队伍终於接近了奔流城。尚未见到城堡轮廓,先看到了前方规模庞大的营地。各式各样的帐篷一一从贵族华丽的营帐到士兵简陋的窝棚一一在城外的空地上蔓延开来,杂乱无章,
几乎覆盖了目力所及的所有平地,炊烟繚绕,人声马嘶混杂在一起,隔著老远就能听到。
“上一次在奔流城外看到这么多人聚集,”杰诺斯勒住马,手搭凉棚眺望著,脸上露出复杂的感慨神色,“还是罗柏史塔克在语森林大败詹姆兰尼斯特,解了奔流城之围后,各家领主前来会师的时候。这阵仗——瞧这帐篷的数量,起码有五六千人了吧”
培提尔並不以军事才能著称,他对军队规模的直观判断远不如他对金钱数字的敏感。
然而,凭藉曾经作为海关官员和財政大臣的经验,他很容易便估算出,维持这样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每日所需的粮食、草料、装备以及其他消耗是一个何等惊人的数字。
对於刚刚经歷战火躁、民生凋嫩的河间地西部贵族们来说,这绝非易事。他们必然是掏出了相当一部分家底,並且极度依赖佛雷家族乃至西境的支援。
“看来,”培提尔轻声评论道,目光扫过那些代表不同家族的旗帜,“他们对於刘易大人及其光明之神的憎恨,已经暂时压倒了对兰尼斯特的恐惧和不满。”
杰诺斯伯爵摇了摇头:“无所谓憎恨与否,大人。或者说不全是憎恨。只要那个刘易愿意承认並保留他们的封地、头衔和特权,我想他们中的不少人会很乐意跪下亲吻他带来的七芒太阳星的標誌。毕竟,一个据说能在战场上召唤神跡、关键时刻或许真能保住自己性命和財產的新信仰,总比一无所有要强得多。”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价格合適。”
“的確如此”培提尔对此深表赞同,嘴角勾起一丝瞭然的弧度。信仰和忠诚,往往都有其价码,並且总是可能改变,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培提尔的队伍,加上杰诺斯布雷肯的人马,合在一起规模也不算小,但当他们跨过那座修復不久、还透著新木气味的木桥,踏上红叉河南岸,融入这片庞大而杂乱的营地时,並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营地里的士兵们各自忙碌,或擦拭武器,或聚赌嬉笑,或围著火堆烹飪食物,只是懒洋洋地投来一警,便不再关注这支新来的队伍。
培提尔锐利的目光逐一扫过营地上飘扬的旗帜,他看到了莱彻斯特家族的紫色底金色闪电旗,
凡斯家族的旗帜、鲁特家族的图案。还有斯莫伍德家的橡果徽章、派柏伯爵色彩鲜艷的舞蹈少女旗帜。
甚至看到了梅利斯特家族的银色飞鹰(这让他略微惊讶)、布莱伍德家的红底黑鸦、莱格家族的银色垂柳、培吉家族的缠绕双蛇。他还注意到了两种不同的凡斯家族旗帜一一黑龙和绿龙。
“凡斯家族—”培提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身旁的杰诺斯,“据我所知,他们不是已经在之前与刘易的衝突中被打败了么我记得诺伯特凡斯爵士还被俘虏了。”
“听说是这样,”杰诺斯证实道,语气里多少沾著点幸灾乐祸,“不过听说诺伯特大人,还有那个小卡列尔凡斯,最后都被那个刘易放回来了。真是奇怪更奇怪的是,”他压低了声音,
砸吧著嘴,“最近从我的领地流向西境的那些紧俏货一一据说是神眼湖那边產出的新玩意儿,质量確实不错一一很多就是从凡斯家的商队里流出来的。不得不说,確实是好东西,最薄的陶瓷杯子比密尔的商船运来的还透亮,纸张也比从旧镇卖来的更光滑,就是价格要是再便宜些就好了。”
培提尔闻言,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价格贵一些不好么杰诺斯大人,作为领主,你能从过境的贸易中抽到更多的税啊。”
“税哼,”杰诺斯摇摇头,表情变得谨慎起来,“我可不想因为多抽那点税,就和凡斯家闹起来。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