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城堡大厅昏暗的光线下,巨大的壁炉里燃烧著火焰,却驱不散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站在曾经属於老瓦德侯爵的高背椅前,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但却异常清晰。
他痛陈家族已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呼吁所有还愿意捍卫佛雷家族姓氏、遵从老侯爵(他希望如此)遗志的成员,承认他的地位,团结在他的魔下,共同守护这座家族传承了数百年的城堡与桥樑。
这一次,即便是以杰莫斯为首的黑瓦德派,也不得不暂时压下疑虑,勉强表示支持。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即使是最热衷於內斗的佛雷也明白。
在暂时团结一致对外的共识下,滦河城终於开始像一座备战中的城堡那样运转起来,儘管效率远不如老瓦德侯爵在世之时。艾德温佛雷,此刻终於得以行使他梦寐以求的、
哪怕是打了折扣的侯爵权威。
首先得以进行的是老侯爵的葬礼。
瓦德佛雷侯爵的棺木在滦河城的小圣堂里停放了太久,以至於空气中瀰漫的香料和烛油味也难以完全掩盖那丝若有若无的臭气。
葬礼仪式简单而压抑,修士的祷词在空旷的石室里迴荡,参与的家眷和骑士们面色凝重,各怀心事。
最终,那具厚重的橡木棺材被抬入了滦河城地下那阴冷、拥挤的家族墓穴,与他的诸多先辈和部分子孙躺在了一起。
葬礼上並没有多少真诚的悲伤,更多的是一个时代强行划上句號所带来的茫然与不安。
艾德温並未等来君临城的正式回復,维斯特洛的心臟此刻或许正为其他更重要的事务而跳动,无暇顾及一位边地侯爵的继承问题。
但既然获得了家族內部哪怕是暂时的、被迫的承认,铁王座的认可似乎也不再那么紧迫。
真正的难题在於资金。老侯爵秘藏的金龙依旧下落不明,艾德温几乎翻遍了老头子常去的所有房间和密道,却一无所获,这让他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所幸,佛雷家族还拥有滦河城,以及那座横跨绿叉河、连通南北交通要道的巨大双塔拱桥。
凭藉这座桥每日收取的丰厚过桥税作为担保,艾德温和此刻不得不与他合作他的兄弟们总算从附近忠於佛雷家族或畏惧其权势的封臣、庄园主那里,徵召来了数百名新兵。
这些新兵大多是衣衫楼的农民,拿著草叉、生锈的镰刀或是自製的简陋长矛,经过简单训练后发给他们一些库存的旧武器和破旧皮甲。
他们纪律涣散,面露菜色,与那些留守的、经歷过真正战爭洗礼的佛雷家士兵截然不同。
但无论如何,守军的人数被勉强提升到了近千人,这让城里的主事者们稍微鬆了一口气。
滦河城的地形是其最大的依仗。它由嘉立在绿叉河两岸的两座坚固城堡组成,中间由一座巨大的石拱桥连接,桥中央还筑有坚固的桥头堡。
任何意图攻占此地的军队,都必须同时包围南北两座城堡,並彻底封锁河道与桥樑,才能断绝城內的补给与外援。
然而,想要完全封锁奔流不息的绿叉河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而那座高耸的大桥本身,在防御者手中就是一个强大的补给通道和战术支点。
艾德温和他的將领们一一主要是他的近支兄弟们一一研判,只要固守城池,利用弓箭、弩炮和墙垒消耗敌人,金色黎明这支远离根据地的军队,其补给线必然拉长,物资终有耗尽之日。
久攻不下,士气必然低落,届时要么被迫退兵,要么就会成为佛雷家守军与可能到来的西境援军里外夹击的猎物。计划看似稳妥,他们开始加紧备战:修工事、囤积粮草、
製造箭矢、分配防区。
又过了几天,一个阴冷的早晨,城南塔楼的哨兵吹响了警號。地平线上,一道移动的黑线出现了,伴隨著扬起的尘土和金属反射的冰冷光芒。
金色黎明的六千大军抵达了,他们在河南岸的开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