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的寒驱散了些,路两旁的麦子刚冒绿尖,稀稀拉拉地铺在田里,像给褐色的土地镶了圈浅绿的边。
去年冬天的枯草还立在田埂上,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响,混着远处几棵树上的鸦鸣,倒让这路显得更静了。
周末的心情是愉快的,但一想到回到家里爸妈没在家了,又有点失落。
墙角的鸡窝空着,只有几只麻雀在地上啄着什么,见她过来,扑棱棱飞走了。
她把自行车停在屋檐下,推开门,一股冷意扑了过来,过年满屋子的热气和笑声,好像都被风吹走了,只有她一个人,连柴火灶都透着冷。
“方瑜!”方花花来找她了,“镇上的初中好吗?”
“好,比村里的好多了,同学们没那么吵……”
又是方花花来陪她的周末。
每个周末回来,方瑜都会跟方花花说些镇上学校的新鲜事,方花花的身边好像就那么多的新鲜事。
“花花,我跟你说,学校旁修自行车的大叔,他跟唱《水手》的郑智化一样,腿也是瘸的。”
花花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凑得更近,“真的吗?那他也跟电视里唱的一样吗?”
“他总坐在小马扎上,左腿不方便,就用右腿撑着地面,手里拧着扳手,嘴里却没闲着,‘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边唱边干活,路过的同学都要停下听。唱歌唱的也像郑智化。”
花花听得入了神,她只在村里见过拄拐杖的老人,从没见过有人像大叔这样,明明腿不方便,却还能一边干活一边唱歌,那么开心。“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方花花跟着方瑜哼。“好多人都说,他唱的不是歌,是他自己。等下次周末回来,我把《水手》的歌词抄给你,咱们一起学。”
花花用力点头,对花花来说,方瑜口中的镇上中学,那个会唱歌的修自行车大叔,还有郑智化的歌,都是遥远又新奇的世界;而对离家住校的方瑜来说,能和花花分享这些新鲜事,好像也让在镇上的日子,多了几分可以珍藏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