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高的仰角。
一炮下去,落点距离向荣的提督帅旗仅仅只有十丈远。
“大柱子,你他娘的打远啦!”
杨虎威顿足嘆息,为方才那一炮没有打死人感到遗憾。
方才那一炮,虽是砸在了距离向荣帅旗不远的烂泥里,可一个人也没打死。
一颗大铁坨砸在自个儿附近,给向荣嚇得够呛。
劫后余生的向荣总觉得这一炮很奇怪,听炮声传来的方向,不像是短毛打的炮。
向荣別过头,循声望向黑洞洞的炮口对著他帅旗的炮台以及炮台上穿著几十號穿著绿营號衣的绿营兵,猛然意识到有人他娘的临阵造反了。
向荣暗叫不好,迅速命令两百楚军去將炮台给夺回来。
炮台上的大柱子见已经被楚军发现,慌慌张张地寻找霰弹包,奈何炮台上只有实心弹,没有霰弹包。
最后大柱子的余光落在桌案上的碗碟茶盏上,急匆匆將碗碟摔成碎片,脱下自己的號衣把地上的碎瓷片一裹,塞进炮膛当霰弹使。
轰地一声炸响,无数碎瓷片在楚军的头上散开,立时就有五六名楚军中弹倒在烂泥地中。
大柱子正要打第二炮,但为时已晚。
第二炮还未装填完毕,近两百名来势汹汹楚军已杀至炮台下。
把守炮台阶梯的三十多名鸟銃手朝登梯的楚军打了一轮排枪就下意识地往后撤。
见鸟銃手顶不住楚军,杨虎威大手一招亲自带著身边的亲兵和刀牌手顶了上去:“刀牌手隨我来!”
长枪在狭窄的炮台上难以施展,向荣派出夺回炮台的两百名楚军,亦是楚军中的刀牌手。
杨虎威的黔军刀牌手举著藤牌,边战边退,奈何楚军人多势眾,黔军逐渐被楚军刀牌手逼到墙角。
就在此时,大柱子心一横,抱著火药桶抓著一根火绳往前顶了上前,怒目圆睁道:“都给老子往后退,谁再敢往前老子就把火药桶给点了!”
楚军惊骇不已,生怕眼前的大个子黔兵脑子一热手一抖真把火药桶点了,下意识地往后退。
正当反正投诚的黔兵们在炮台上苦苦挣扎之时。
暂十一营已经捅散围堵营墙缺口的镇筸兵长枪阵,杀入三里墟的清军大营,暂十营和一营紧隨其后。
目睹三个营皆已杀入三里墟大营,土丘之上的彭刚令旗一挥,將作为预备队使用的四营投入了战斗,以期一鼓作气,直接拿下清军的三里墟大营。
虽然清军已经出现了溃败的跡象,但此时的清军並不缺兵力。
只要伊克坦布和韩永奇的一千黔军,两千二百乡勇团练愿意顶上,为楚军、镇筸兵贏得喘息之机,为向荣爭取收拢军阵的时间。
清军的局势也不是不可挽回,未尝会败。
然而向荣並不能像彭刚一样,对麾下的所有部队做到如臂使指。
伊克坦布、韩永奇的黔军,两千二百各族乡勇团练打顺风仗尚可,一旦战局不利,他们跑得比楚军和镇筸兵还快。
看见向荣的楚军和镇筸兵挡不住短毛,短毛已经杀入三里墟大营,追著楚军和镇筸兵打。
听到三里墟大营之內,銃炮声、喊杀声、兵刃钉钉錚錚的碰击声不绝於耳。
体力尚充沛的一千黔军和两千二百各族乡勇拔腿就往武宣城方向就跑。
而一直苦苦鏖战的楚军与镇筸兵,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向荣身边连传令兵都凋敝得所剩无几。
三里墟的血火之中,向荣披掛半解,满身尘灰泥浆,盯著阵地右翼。
那边本是留给黔军、乡勇的支援口,按理应在太平军主力推进之际由他们黔军和五百乡勇顶上来,截断敌锋。
但眼下,转身回望的向荣只看到一幕惨不忍睹的逃亡景象。
只见黔军的清江协副將伊克坦布、古州镇镇標游击韩永奇两人挥手带头奔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