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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后的黔军乡勇一鬨而散、丟盔弃甲、兵器乱撒,几个没跑快的甚至被自家人撞倒践踏。
清军后军处处旌旗倒翻,鼓声寂灭,惊惶无序的逃阵仿佛决堤之水,直往武宣县城方向乱冲。
黔军和乡勇皆未战先溃!
“向军门!跑了……他们……全跑了……”见此情景,邓绍良跪倒在向荣身前,颤声说道。
“这就是……这就是朝廷给我的援兵哈,哈,哈……这仗难道是向某一人的仗么”向荣嘴角抽搐,笑得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
向荣身前的楚军、镇筸兵军阵被太平军左军打得节节后退,乱成一团。
镇筸兵和楚军也开始向后收缩,有的士卒边退边哭喊,有的直接丟了兵器逃跑。
原本坚守的阵脚被迫向后滑移,太平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炮声震得地皮都在发颤。
向荣,抽出佩刀,怒吼一声:“退!退你娘的退!!老子打了一辈子仗,今日要死也得死在刀口上!杀手队!给我杀逃兵!”
话音未落,又是一股人流奔涌而来。
连向荣亲身边的几个督阵的杀手队亲兵也招架不住,扭头就跑。
向荣被人流这么一衝,一个踉蹌跌下马来。
“向军门快走啊!”邓绍良一把拽住向荣胳膊拉起向荣,“再不走就真就要被短毛围死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向荣怔怔地看著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溃兵,原以为能以血搏得一线转机,哪知黔军和乡勇竟如此不堪用。
明明清军占据兵力优势,又是据营而守,居然还是败得这么惨。
向荣颤抖著的老手收回佩刀,跟隨他多年的战马马咴咴嘶鸣,不安地刨著地。向荣迟疑了一瞬,终究,他咬紧牙关,一跃上马。
“……撤。”
向荣说出撤字的时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言毕,向荣跨上战马拨马转身,身后溃兵仍旧如潮水涌来,泥浆飞溅,尸体遍地,军旗,兵器四散,却已无人在意。
向荣夹马飞奔,消失在败兵的这股溃兵的浪潮之中。
他是朝廷的宿將,绿营的门面,此时此刻,向荣只是溃军中逃得最快的那个老兵,竟逐渐追上了抢先一步逃跑的伊克坦布和韩永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