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
尤其是骆秉章,跟关怀智障儿似地望着乌兰泰。
张亮基一度怀疑这些旗人的脑袋里头是不是都是灌了屎,乌兰泰的想法几乎和赛尚阿的想法别无二致。
长毛和短毛不可一概而论已经是他们这些和短毛交过手的湖南官将们的共识。
短毛甚至能让俘虏的绿营兵脱胎换骨,为己所用,更何况短毛在湘南和湖北招的新兵。
短毛可是给手底下的贼兵和贼兵的家眷授田的,短毛那些得了田地的非广西贼,战力即使不如广西老贼,又能差到哪里去
岳州大营的向荣、和春又不是没有到巴陵城下试探过短毛的深浅,能不能把握的住。
要是留守武汉三镇的是长毛,确实还有些胜算,他们早就发兵了,何至于陷入今日这般窘境。
“乌将军之忠勇,天地可鉴!”
感到有些尴尬的江忠源急忙站出来为他的这位老恩主打圆场,乌兰泰这人不着边际归不着边际。
但乌兰泰对他江忠源确确实实有着知遇之恩,当初在广西若没有乌兰泰的提携,他江忠源很难进步高升如此之速,短短两三年走完了绝大多数举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达不到的高度。
“乌将军,短毛不是长毛,短毛在广西时就比长毛难打自是不必多说,如今短毛占据四府之地,兵精粮足,甚于往日。
而我军如今是何等光景涤生的湘勇尚在衡州草创,器械不全,阵伍未熟,不堪野战争锋。
我麾下这八九千楚勇,铳炮老旧,半数弟兄的号衣都破烂不堪。更要急的是,从上月起,连营中的战兵每人每月只能领到一两库平银,营中已有怨言,此时如何能轻易开拔”
就着江忠源的话茬,湖南布政使徐有壬接口道:“岷樵所言,句句是实。不瞒诸位上官,藩库如今快见底了。就连军中战兵每月一两银子的军饷,也是卑职与张抚台联名打条子向长沙城内各大钱庄、票号借的,以后还得还利息哩。若要出兵岳州,这笔巨款,从何而来”
“难道就因钱粮短缺,便坐视逆贼坐大”乌兰泰争辩间额上的青筋跳动。
“军饷不足,可晓谕三军,克复巴陵、武汉三镇,屠个三五日城,城中财物,尽可赏功!现在粮饷不济,可向本地绅商要!我们保长沙,保湖南,就是在保他们的家财,他们出些钱也是应该的!”
“乌将军!”骆秉章闻言眉头直皱,猛地打断他了乌兰泰,陡然提高了说话的声音。
“巴陵城要那么好打,当初秦定三、周凤岐也不会折戟岳州,周凤岐还把命给搭了进去。
向军门、何总戎的岳州大营距离巴陵城不足二十里,他们手里头也有几万人,巴陵要是真这么好打,他们早打了。
至于长沙的绅商,去年守长沙,今年筹练湘勇,乃至平日军中缺粮短饷,都是出了钱粮,出了力的。你是想把他们往绝路上逼么!”
到底是八旗子弟,连屠城这种话都毫无顾忌地直接摆在台面上来讲,这让骆秉章等人感到有些不舒坦。
这种事情毕竟不光彩,有这样的想法埋在心里就好,直接当众说出来,难免让人感到膈应。
骆秉章心里不舒坦归不舒坦,奈何乌兰泰是荆州将军,不舒坦他骆秉章也只能受着,伺候着这位京爷。
不然乌兰泰一个不高兴,一纸密折递上去,有他骆秉章乃至整个湖湘官场受的。
骆秉章只得将话题重新引到粮饷上。
长沙的大户绅商并非一毛不拔,去年长沙战役期间,不仅捐钱捐粮,还出人,态度很积极主动,同其他地方的绅商相比已经很明事理了。
今年曾国藩连湘勇,又把整个湖南,尤其是长沙府的大小绅商折腾了个遍。
平日里湖南的军队缺钱少粮,也没少向长沙绅商勒派。
发兵打巴陵要的钱粮不是小数目,能不能打下也没有定数。
现在不宜再加重长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