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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毛发逆作战一点流寇的痕迹都没有,比朝廷的官军还像官军。
短毛发逆的严明的纪律和强大的火力给邱联恩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顾嘉蘅听着邱联恩这番带着惊悸的分析,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凭借南阳城高池深,总能坚守待援,耗到对方粮尽退兵。
当初顾嘉蘅面对长毛的北窜,靠着这个法子守住了部分河南的大城。
可现在听了邱联恩亲身体验后的描述,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顾嘉蘅捻着胡须的手指不由得微微颤了颤,沉吟良久,才开口涩声问道:“邱军门之意,这伙短毛,比那皖豫的捻匪还要难缠”
“何止是难缠!”邱联恩摇了摇头说道。
“捻匪虽众,其性如蝗,避实击虚,觅食而去,他们不愿,也不擅长打这种硬碰硬的攻城战。捻匪追求的是快进快出,捞一把就走。
短毛则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分明是要钉死在这里,不拿下南阳誓不罢休。
捻匪拿的是破刀烂枪,火器鲜见。短毛器械精良,尤其是火器,比我南阳镇装备的火器好了不止一筹。
此前朝廷邸报、地方奏折,说他们在湖广屡挫官军,连克巴陵、荆宜、襄樊这样的雄城重镇,我邱某未尝没有怀疑过,或许是湖广将帅无能,夸大其词,为自己找补。但今夜邱某算是亲自领教了,短毛确实难制。”
顾嘉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邱军门,既如此我等更无退路,唯有同心协力,誓死守城,从明日起,我将亲自督促衙役民壮,加紧城内巡查,放粮以稳定民心,筹措一切可用之守城物资,传信四乡士绅,共保桑梓。南阳城内但凡有一砖一瓦,一兵一卒,皆供邱军门驱策。”
邱联恩忍着伤痛,郑重朝顾嘉蘅抱拳道:“顾府尊高义!邱某代全城将士、百姓谢过顾府尊。城外野战,我军确难撄其锋。但守城,凭借南阳城高池深,四方城寨拱卫策应,城寨内粮草尚算充足,只要你我文武同心,士卒用命,南阳士绅百姓支持,未必不能与其周旋。只要我们能耗下去,拖到其师老兵疲,或等到北方援军抵达,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好!”顾嘉蘅重重颔首。
“这些琐碎之事由本府布置!邱军门还请安心养伤,城防大事,还需你来主持!”
南阳城外,谢斌携彭勇一起亲自观察了南阳城的城垣。
和襄阳相比,南阳城的城防体系也很有特色。
攻襄的难点在于如何突破二三十丈宽,有一人之高的护城河,且汉江对岸有樊城策应。
南阳城虽无似樊城那般隔江相望的城池策应,但也并非是一座孤城。
攻南阳城的难点则在于南阳城墙外城郊不是常见郊区民宅,而是大大小小十几座防御性的中小型堡寨组成的城防体系。
山区的堡寨谢斌见得多了,广西大户为防匪和叛乱土司,在财力允许的情况下,都会兴建围堡。
上帝会的第一桶金便是攻打桂平县紫荆山大户王作新的围堡所得,税警营营长邱仲良他老爹,贵县大户邱古三,亦在贵县木格筑有围堡。
若非邱家有围堡,当初张国梁肆虐贵县时,邱家早被张国梁给杀绝户了。
只是直接在府城城垣周围筑堡寨,谢斌和彭勇还是头一回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