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的方式输送上城墙,以节省将士们的体力。
与此同时,寨墙上的盾牌兵早已在盾牌、门板上捆上棉被,并往棉被上浇了水。
他们举着沉重的盾牌,掩护搬运沙土砖石的将士往寨墙外扔沙土袋、抛砖石。
一时间,沙土袋、砖石有如雨下。
在攻城将士们的互相配合掩护之下,负责搬运丢抛沙土砖石的将士愈丢愈顺手。
被抛下寨墙外的沙土袋与砖石的高度随着时间的流逝,高度逐渐增高,很快便与寨墙高度齐平。
再想往前填沙土砖石就要冒着更大的风险将装满沙土的袋子和砖石搬运出墙垛填。
此时,墙垛便变得有些碍事,因悍勇、会写自己名字而被提拔为组长的麻城县新组长丁一情急居然拿着铲子去铲墙垛。
“缺心眼呢!和墙垛较什么劲”正在丁一身旁指挥作战的彭勇见状重重地拍了丁一的后脑勺,大声吼斥道。
“长官,墙垛碍事,扛着百来斤沙土袋子和砖石的弟兄不好爬。”丁一大声汇报道。
“榆木脑袋!这么多现成的沙土袋,不会拿这些沙土袋垒几个台阶上去啊!”彭勇白了丁一一眼。
丁一豁然开朗:“到底是长官,还是长官有主意。”
语毕,马上瞥了手中的铲子,搬运沙土垒台阶。
不远处,亲自在南墙督战的邱联恩透过硝烟,隐隐约约看见有短毛兵爬出淯阳寨墙,接力往前方丢填土石,心急如焚。
“他娘的!快搂火放箭!瞄准了再打!拦住他们!短毛要是填土石进了主城,咱们都得完蛋!”
邱联恩不断催促身边的实清军兵勇开火间,
一些较为悍勇的清军鸟铳手和弓箭手在邱联恩的威逼下,冒着被霰弹击中的风险,探出身来向下方开火抛射箭矢。
噗嗤!
一名正将土袋往前方丢的北殿新兵被利箭射中大腿,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旁边的老兵立刻举盾遮挡,另一名同伴则毫不犹豫冒着清军射来的弹雨飞矢背着伤兵回了后方相对安全的寨墙。
清军这边,邱联恩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清军质量低劣火器减装火药偶尔放上几炮几铳应付校阅尚可,要应付高强度的战事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饶是战前邱联恩交代了装四成药打即可,随着双方的交战时间不断拉长,清军鸟铳、乃至劈山炮炸膛的现象愈发严重。
被武器炸膛所伤的清军兵勇,或是捂脸捂手,或是倒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
对士气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越来越多清军因为担心手中的武器炸膛,不愿意再冒着武器炸膛的风险开火,即使开火,也变得畏畏缩缩的。
唯一敢放心使用手中武器的兵勇只剩下数量不多的弓箭手和弩手。
守城清军兵勇的火力,随着交战时间的延长,不断减弱。
反观北殿这边,火力丝毫不减。
战前谢斌、彭勇等人就考虑到了缴获的清军火器不可靠,容易炸膛,无法长时间持续使用的情况。
上淯阳北寨墙和清军对射的北殿将士,手里拿的火铳大多是质量更好的燧发火铳,即便是使用鸟铳的火铳手,用的也是汉阳兵工厂自制的鸟铳,而非缴获的绿营兵丁鸟铳。
至于劈山炮,每个炮组都备了至少三门劈山炮用于替换。
北殿将士凭借绝对优势的火力,竭力压制城头,为填土石的袍泽争取每一分每一秒。
填土的队伍则如同工蚁般,不知疲倦地接力交递土袋、砖石、木料,不断抛入那七八丈的鸿沟之中。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涌动,前方的空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高。
邱联恩在城头看得目眦欲裂,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计可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死亡的鸿沟,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变浅,变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