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有点发涩：“你们……现在缺哪方面的民事科技？是银叶麦的种植，还是民生用的设备？”
“都缺。”那人立刻接话，语气没了之前的麻木，多了点实在的迫切，“银叶麦现在还靠人工浇水，正午太阳毒的时候，有人中暑；还有居民家里的灯，用的是魔能晶，亮不了多久就灭，要是你有神秘的力量或者知道什么高科技，也能省不少力。”
他指了指墙角的旧台灯，灯座上缠着好几圈胶带，“那就是去年一个穿越者修的，用了点奇怪的能力，现在还能用。”
林默盯着那盏台灯，沉默了几秒。他又想起协议里的“生命绑定”，皱了皱眉：“要是我不小心漏了嘴……比如跟原住民聊到原世界的科技，算泄密吗？”
“只要不说是‘穿越’‘异世界’，只说‘以前见过的方法’就行。”那人解释得很细，还从抽屉里拿出个笔记本，翻开给林默看——上面记着几条歪歪扭扭的字，“这是之前一个穿越者写的，他教我们做简易滤水器，只说‘前厅那边都这么用’，没人怀疑，只要不说这个世界是假的，是虚伪的就行。”
林默接过笔记本，指尖摸过纸页上的笔迹，忽然笑了声，是无奈但松了点的笑：“我之前总怕，签了协议就成了你们的人，再也回不去了。”
“哪能呢？”那人也笑了，这次的笑比之前真切，眼角有细纹，“我知道很多小说里写反穿越者，说什么要抹杀，其实咱们酒店里也有这种小册子，我翻过，写得挺悬乎的。但你想啊，我们跟你没仇，你想回家，我们也想——要是抹杀你，少个人找出口，图啥？”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杯身上刻着两个歪歪的汉字“家和”，“这是后厨张师傅烧的，他跟你一样，也是穿过来的，说看着这俩字，就想起老家的院子。”
“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是中国人？”林默问，声音轻了点。
“是这样的。”那人点头，手指点了点协议上的“联会庇护条款”，“上次有个穿越者被实体追，还是几个中国老乡冲上去救的——都是流着一样的血，哪能看着自己人出事？联手不是认输，是不想跟同胞掐架。你看革新派跟联会吵归吵，真遇到困难了，不还是一起扛？”
林默没再说话。
他低头看着协议上自己刚才写歪的名字，又想起手机里妈妈的未接来电，想起爸爸说“等你回来带爷爷去看菊花展”，可现在都断了联系。
他捏着协议的手指慢慢松开，纸页上的褶皱浅了点。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眼里有点红，但很快眨了眨，指着“科技对接”的字眼：“那我要是我的能力教你们做出新的科技，你们能找到材料不？”
那人眼睛亮了点，往前倾了倾身子：“如果你真有这种能力，不管要什么，我们酒店你拼尽全力也会找到的。”
“行。”林默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签字笔，这次笔尖没抖。他在“位面者签名”那栏重新写了遍自己的名字，比刚才工整多了。
按指纹的时候，他盯着红色的印泥，忽然说：“我爷爷以前总说，‘团结就是力量’，没想到在这儿用上了。”
那人把签好的协议收起来，没立刻放进抽屉，反而从旁边拿了张酒店会员卡，递给他：“明天早上去物资部找老郑，就说我让你去的，他那儿有你能用的工具。对了——”他顿了顿，指了指会员卡背面的小字，“要是想跟家里‘说说话’，晚上去负一楼的信息台，能听点原世界的广播片段，就是…信号不太好，希望你谅解。”
林默接过会员卡，指尖蹭过背面的纹路，忽然笑了：“行，那咱们……就联手。”
“不是咱们，是一起。”那人纠正他，语气里带着点轻松，“往后你就知道了，这儿的人，跟你想的不一样。”
林默没接话，只是把会员卡揣进兜里，贴着手心的位置——那里正好对着胸口，像是能把这点暖意，传得远一点，再远一点，传到原世界那个等着他回家的院子里。
又是午夜时分。
酒店的午夜总是带着股说不出的滞涩——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