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我罪该万死,就算死上一百次都不为过。可是,二公子,您有所不知啊,我和我家娘子成婚至今才三年,孩子更是才刚刚满一岁呀!我要是就这么死了,我那可怜的娘子,年纪轻轻就得守寡,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我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这么小就没有了爹,这孩子的未来又该怎么办呢?二公子,您不为我那苦命的妻子考虑考虑,也得为您那善良的六夫人考虑考虑吧?您想啊,若是六夫人知道自己的亲姐姐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她的心里定然会悲痛万分,伤心欲绝的呀!二公子,您就看在六夫人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阮离一边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一边用满含祈求的眼神死死盯着朱高煦。
阮离心急如焚,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炮一般,恨不能将所有能证明自己不该被杀的理由,在这转瞬之间一股脑儿地全都摆在朱高煦的面前。他那急切的神情,仿佛迟说一秒,生命便会戛然而止。
朱高煦原本神色冷峻,听到阮离这番如机关枪扫射般的话语,不禁微微一愣。他缓缓将视线移向阮离,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狼狈不堪的人,随后,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调侃:“你不去说相声倒是可惜了。”
不得不说,阮离这嘴皮子功夫确实厉害,一段话如行云流水般脱口而出,当中竟然没有丝毫的停顿,而且每一个字都说得那般清晰,让人听得明明白白。这若是放在平常,倒也是个有趣的本事,只可惜此刻的场景,实在是让人难以生出纯粹欣赏的心情。
阮离哪还顾得上分辨朱高煦是不是在调侃自己,只要有那么一丝活着的机会,他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顺着朱高煦的话杆子就往上爬。只见他忙不迭地点头,像个不停摆动的拨浪鼓,嘴里应道:“对对对,二公子您慧眼如炬,我确实适合说相声。二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我一命吧,从今往后我保证老老实实去说相声了,再也不敢惹是生非。”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说相声可是被视为下九流的行业,社会地位极其低下,与那些沿街乞讨的乞丐相比,也强不了多少。阮离本是个读书人,一向自恃清高,可如今面对朱高煦这般带着戏谑意味的玩笑话,他却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对死亡恐惧到了极点。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我相声也说的不错,我可以当捧哏。”就在阮离话音刚落,听到这番话的庄森,也立马忙不迭地朝着朱高煦点头,急切的样子好似生怕被落下。
其实,庄森心里更想的是“噗通”一声扑到地面上,朝着朱高煦狠狠磕几个响头,用最卑微的姿态来祈求朱高煦的饶恕。可无奈此刻他被官差紧紧抓着,双手动弹不得,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庄森心里对自身的处境那是再明白不过了。这次的事情是他和阮离一起干的,可人家阮离好歹还是朱高煦老婆的姐夫,沾亲带故的,若是他老婆在朱高煦面前哭诉一番,说不定还真能说动朱高煦,给他留一条活路。可自己呢,无亲无故,在这世上一无所有,在朱高煦这里更是毫无情面可讲。所以此刻,庄森心里清楚得很,朱高煦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能把朱高煦哄得开开心心,让他动了恻隐之心,那自己就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等待自己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那几个与庄森和阮离一同前来的书生,原本站在一旁,看到两人为了活命,这般狼狈不堪、毫无尊严的模样,脸上顿时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他们的眼神中透着鄙夷,嘴角微微下撇,其中一人甚至忍不住在心中暗骂道:“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简直丢人现眼!”
然而,实际上,这几个书生也并非什么正人君子。若他们品行端正,又怎会与阮离之流混在一起呢?此刻他们露出对庄森两人不屑的目光,不过是在朱高煦面前惺惺作态罢了,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撇清自己与庄森、阮离的关系,表现出一副“我和这两人压根不熟,也是刚刚才发现他们居然如此不堪,做出这般丢人的行径”的模样。
只见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刻意拉开与庄森和阮离的距离,脸上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