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说的也是实情,当年朱高煦派人回大明购置粮食,朱棣确实没收银子,这份情分,明眼人都看得出。
不过这些倒不用薛洋多解释,二虎自己心里就透亮。他跟着朱元璋那会儿,在军营里耳濡目染,皇家那些暗藏的权衡与考量,他多少能摸到些门道。朱棣对朱高煦此举的态度,看似寻常,实则藏着几分默许与纵容,这背后的分寸,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所以听完薛洋的话,二虎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眼下再多的疑惑,也不如先弄清楚去扶桑的路——既然二公子在那里,那他这“凯旋”的终点,自然也该换个地方了。
二虎当机立断,转身朝身后大喝一声:“把东西都装回船上!”
一声令下,身后的弟兄们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有条不紊地开始将码放整齐的箱子重新往船上运。他们早已习惯了二虎的雷厉风行,哪怕心中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满是疑惑,也只听从命令行事。
安排完这些,二虎转向薛洋,再次拱手:“既然如此,我等便不多耽搁,这就启程。还请问,我家二公子如今在扶桑的哪片区域?”
薛洋闻言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实不相瞒,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自二公子在扶桑建国后,便与外界刻意保持了些距离,除了负责购买粮食的船队和少数特定人员,几乎没人知道东夏国如今的具体情形。”
见二虎眉头微蹙,他又赶紧补充道:“陈大人莫急,我已经让人快马前去通知驻守在新城的东夏旧部士兵了。他们常年在此,或许知晓些前往扶桑的路径,等他们来了,定能给大人指条明路。”
“驻守?”
二虎眉头又拧了起来,显然对这个说法有些费解。他印象里,二公子行事向来干脆,既已迁往扶桑,怎会还在新城留下队伍?
“没错。”
薛洋笑了笑,解释道:“当年二公子离开时,考虑到要与大明这边保持联系,方便传递消息、往来通商,特意留下了一支队伍驻守在此。这些年,两边的粮食交易、零星消息互通,都是靠他们从中周转。如今大明境内,怕是只有这支队伍最清楚东夏国的近况,也知道该如何联络上那边了。”
薛洋往前挪了两步,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几分和煦的笑意,伸出手对着二虎做了个邀请的姿态,声音温和地说道:“陈大人这一路风尘仆仆,想来定是累坏了,不若先在这边歇歇脚,好好休整一下,养足精神再说?”
二虎听了,眉头微蹙着在心里盘算了片刻。船既然已经靠岸,确实不用再急着赶路,正好可以趁这个空档拾掇拾掇自己。这些日子在船上颠簸,风吹日晒的,身上又脏又乏,若是能彻底清理干净,换身利落的衣裳,过几日回去时也能显得精神些,风风光光的多好。
他心里自有计较,从来没想过要故意穿得破破烂烂地回去,以此来诉说自己这一路的辛苦。毕竟,船舱里那些堆积如山的宝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等把这些宝贝拉回去,自己这一路的辛劳和功绩自然不言而喻,根本无需用一身破烂来证明什么。
二人正说着话,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东夏的士兵们终于赶到了。
看到那一身熟悉的军服,二虎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这抹熟悉的颜色,此刻在他眼中重逾千钧,仿佛一下子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亲人,所有的疲惫、委屈和思念,在这一刻都化作了难以言说的激动。
驻守在这座新城的东夏小队长,不是旁人,正是当年拜石不为师的陈野。
回想当初,陈野的父亲陈克实在舍不得离开故土,不愿背井离乡去远方,陈野是个孝顺孩子,为了能留在父亲身边悉心照料,便放弃了随大部队前行的机会,留了下来。这些年过去,曾经那个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略显青涩的小伙子,如今已长成了一个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与干练。
当听说外出征战八年之久的开疆军回到了新城,陈野心中又惊又喜,当即丢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