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与探究。
二虎盯着那奔来的大车,心里头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提醒朱高煦往旁边躲躲——这大家伙看着沉甸甸的,要是没个准头撞过来可不得了。可他眼角余光瞥见周围的大臣们,一个个神色如常,仿佛见惯了这场景,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他心里的担忧便压了下去,暗自琢磨:看来这铁盒子定是公子弄出来的新鲜物件,想来是没有什么危害的。
大臣们默契地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通路。十多辆大车稳稳地停在开疆军阵列前,车身上的木纹还带着新打磨的光泽。
二虎眉头微蹙,满肚子疑惑正要向朱高煦开口询问,却见最前面那辆大车的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身影轻快地跳了下来,是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子,裙摆上还沾着些田间的泥点。
她站稳后,先是有些慌乱地环顾四周,目光在一张张熟悉又带着风霜的面庞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二虎身上。下一刻,她嘴角猛地扬起,眼里却瞬间涌出水光,一边朝着二虎笑,一边忍不住用袖口抹着眼泪,就那样定定地望着他,仿佛要把这许多日子的牵挂都揉进目光里。
二虎浑身一僵,方才还强压下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周围的开疆军将士们也愣住了,不少人望着那些尚未打开的车门,眼里渐渐泛起期待的光。
大车的门还在不断开合,其余将士的家眷也陆陆续续走下来,有鬓角染霜的老母亲,有抱着襁褓婴儿的妇人,还有蹦蹦跳跳的孩童,一时间哭喊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
可二虎的眼里,却只剩下那个最先奔到他面前的女子。他的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积压了无数个日夜的思念,此刻只化作两个字,带着浓重的鼻音,喃喃喊出:“玉儿!”
玉儿用力点着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二虎宽厚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仿佛要将这漫长的等待都化作此刻的拥抱:“二虎,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
二虎僵硬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他颤抖着抬起手,将玉儿牢牢拥在怀里,甲胄的冰冷被怀中的温热融化,积攒的风霜与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周围的喧嚣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天地间只剩下彼此温热的呼吸和抑制不住的哽咽。
二虎心中一阵酸楚翻涌,八年光阴,他在海外征战,家中全靠玉儿一人撑着,对妻儿的亏欠如鲠在喉,此刻抱着妻子,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无声的叹息。
他低下头,下巴轻轻在玉儿的发顶蹭了蹭,声音抖得厉害,却带着无比的坚定:“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玉儿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眉眼间虽还带着哭红的痕迹,却已漾起踏实的笑意。她侧身一步,将身后一个半大的青年拉到身前,那青年身形已有些挺拔,眉眼间依稀有了二虎的影子,只是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里带着几分怯生,又藏着难掩的好奇。
玉儿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柔声说道:“云蛟,这就是你日思夜想的父亲,还不快见过你父亲。”
二虎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与惊讶,自己刚刚一门心思都在玉儿身上,竟然没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个年轻人。此刻被玉儿这么一提醒,他这才将目光缓缓移到陈云蛟身上。他上下仔细打量着陈云蛟,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也有对时光飞逝的感慨,心中不禁微微一叹,在心里默默问自己,孩子都这么大了吗?仿佛昨天还抱着他在怀里逗弄,如今却已长成一个挺拔的大小伙子了。
“爹!”陈云蛟又喊了一声,声音虽然响亮,但脸上却泛起了红晕,显得有些难为情。毕竟八年未见,曾经熟悉的父亲对他来说,如今既有着血脉相连的亲近,又带着一丝陌生。自己从一个懵懂孩童成长为大小伙子,被一个男人这样热烈地盯着,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微微低下头,脚尖在地上无意识地蹭着。
尽管八年未见,陈云蛟对二虎这个父亲却从未有过半分怨恨。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