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维持着残存的势力范围,与牛田生的人马形成对峙,却也只能苦苦支撑,根本无力扭转颓势。
江陵县内,第三方也是最大的一股势力,当属藩王朱柏。当年朱柏前往封地时,朱元璋念及亲情与镇守之责,曾拨给他三千余兵力。虽说这规模远不及北方九大塞王那般雄厚,但若只是用来守卫封地、保障自身安全,却是绰绰有余。
然而几年前,朱允炆推行削藩之策,虽因朱棣率先发动靖难之役,使得朱允炆来不及对朱柏动手,朱柏也得以避开了历史上的悲剧结局,但朱允炆对他始终心存忌惮。即便未行削藩之实,也借故将他手中的兵力悉数调走,使其形同虚设。
如今的朱柏,身边仅剩下几百名亲随护卫,实力大不如前。可这片封地是父王朱元璋亲赐,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早已视作安身立命之根本。即便明知自己如今势单力薄,面对朱棣大军南下的汹汹气势,他也始终不愿离开——这份对父王的感念与对封地的坚守,让他选择留在此地,哪怕前路充满未知与凶险。
除了这三股主要势力,江陵县内还散落着大大小小数十支势力——有趁机占山为王的盗匪,有抱团自保的乡绅武装,甚至还有些前官府的小吏拉着几个人马占了个街角据点,各自划地为营,谁也不服谁。整个江陵县,就像被打翻的棋盘,棋子散落一地,乱成了彻头彻尾的一锅粥。
这般混乱之下,连城门的守卫都没了章法。马小龙一行人抵达城门口时,只见几个守城的兵卒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柱上,眼神涣散,对往来行人根本懒得细查。他们见马小龙等人衣着体面,便有人懒洋洋地上前,伸出手搓了搓手指。马小龙身边的随从心领神会,递过去一小锭银子,对方掂了掂分量,立刻眉开眼笑,连身份文书都没要求验看,就挥挥手放行:“进去吧进去吧,赶紧的。”
城门就这样成了摆设,所谓的盘查不过是走个过场,谁给的银子多,谁就能畅通无阻。
“没想到江陵县竟乱成了这副模样!”
刚踏入城门,目光便被不远处街道上接连爆发的几处械斗牢牢攫住——手持兵刃的汉子们嘶吼着缠斗在一起,兵器碰撞的铿锵声、怒喝声与间或响起的痛呼混杂成一片,溅起的血珠在青石板路上格外刺目。黑玄眉头紧紧拧起,眼神中掠过一丝讶异与沉凝,忍不住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对眼前乱象的意外。
被几名身形精悍的护卫紧紧护在中间的马小龙,望着前方混乱的景象轻轻摇了摇头:“这也是我为何要抢先一步赶来江陵县的缘由。你也知晓,周边其余城池大多已被一方势力牢牢掌控,秩序虽称不上完美,却也安稳有序。唯独这江陵县,因着些错综复杂的缘由,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争斗从未停歇。”
马小龙猛地转过身,目光投向身旁的黄靖:“湘王府在哪个方向?我们先去寻湘王!”
黄靖闻言,连忙从怀里摸索片刻,掏出一张边角有些磨损的简陋图纸,正是江陵县的布局图。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纸在掌心摊平,手指在图上仔细比对着,片刻后才抬起头,对马小龙说道:“看这图上标注,湘王府坐落在江陵县城北的安阳街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