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却忙得连坐下来一起吃顿便饭的功夫都没有。这一分别,前路漫漫,世事难料,说不定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相见了。
马小龙心中也是一暖,又有些酸涩,他用力点头:“你也多保重。待将来事了,若有机会,咱们再聚。”
话虽如此,两人都清楚,这“机会”或许渺茫。
“嗯,后会有期。”
马小龙没有再多说什么,眼下时间确实紧迫,拿到批文后便一心想着尽快启程。他只是与张小虎简单打了个招呼,便不再耽搁,转身示意黑玄等人跟上。
一行人手脚麻利,片刻也不停留,很快便收拾好行囊,登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外的车马。
张小虎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那队伍缩成一个小点,消失在路的尽头,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身融入了城中渐起的喧嚣里。
又是几天的奔波,车轮滚滚,马蹄踏碎一路风尘,马小龙一行人终于踏入了荆州地界,抵达了湖广行省下辖的江陵县。
这座城池名义上依旧在朱允炆的辖制之内,官府的文书、城防的调度,表面上仍遵循着他的政令。然而,地理上的近邻却悄然改变着这里的气场——江陵县紧邻着已被朱棣掌控的河南行省,燕王的势力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在侧。
久而久之,城中官民的心态早已悄然变化。对朱允炆的敬畏,在日复一日受河南行省局势的影响下,渐渐被一种复杂的观望情绪取代。街头巷尾,提及朱棣时的语气多了几分凝重,而说到朱允炆的政令,却常伴着若有似无的犹豫与敷衍。他的威信,如同被雨水冲刷的墨迹,一点点淡去,已然跌至了难以挽回的地步。
江陵县如今的局势,远比马小龙预想的还要复杂。一行人从北面进入地界时,竟连一处官府设下的盘查点都没遇到,沿途关卡形同虚设,守城的兵卒也只是懒洋洋地靠在墙边,对往来行人几乎视而不见,这般松懈景象,实在反常。
路上歇息时,他们偶遇了几个从县城里逃出来的百姓,一番攀谈后才渐渐摸清了其中缘由。原来自朱棣大军南下的消息传来,江陵县的那些世家豪族便敏锐地察觉到风向不对,料想此地迟早会卷入战火,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收拾家当,带着族中核心成员往应天方向撤离——毕竟应天是朱允炆的都城,在他们看来总还稳妥些。
可这些世家大族一走,麻烦便接踵而至。他们本是当地的支柱,不仅把控着不少资源,也在民间有着一定的号召力,平日里官府的许多政令都要靠着他们才能推行。如今他们一走,地方上顿时没了主心骨,钱粮调度混乱,治安也日渐松弛,没几日便乱了起来。
没多长时间,当地一个名叫牛田生的泼皮无赖便瞅准了这混乱的时机。此人本就游手好闲,平日里靠着欺男霸女过活,此刻见官府无人主事,城中秩序大乱,竟起了歪心思。
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牛田生纠集了手底下几十个同样不务正业的泼皮,手持棍棒刀斧,偷偷摸进了当地官员的府邸。这些官员平日里养尊处优,哪见过这般阵仗,根本无力反抗。一夜之间,江陵县的高层官员被屠戮了一大半,府邸中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事后,牛田生竟大摇大摆地占据了县衙,将官印揣入自己怀中,堂而皇之地自立为王,甚至还学着模像样地竖起了旗帜,扬言要借此乱世争一争天下。这般残暴行径,让本就动荡的江陵县更是人心惶惶,百姓们白天都不敢轻易出门,生怕无端惹来杀身之祸。
除了牛田生这股泼皮势力,江陵县内还有另一支力量,便是那些侥幸从屠戮中活下来的官员。他们或是事发时恰好不在府中,或是拼死躲藏才逃过一劫,惊魂未定之余,也想重整旗鼓稳住局面。
只是经此一劫,他们的元气大伤。不少同僚惨死,原本麾下的兵卒见势不妙,生怕被牵连,或是觉得跟着这些残官没有出路,纷纷四散逃离,有的甚至干脆投靠了牛田生。如此一来,这些幸存官员能聚拢起来的军队数量,竟比牛田生那伙乌合之众还要少,实力悬殊之下,只能退守在城中一隅,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