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焱烧”的炼成,仿佛在薛斩与程处默的骨血深处,点燃了一簇永不熄灭的圣火。那淡金色的液体在羊脂白玉坛中静谧流转,光影变幻间,似有龙影沉浮,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战栗又无比迷醉的凛冽气息。密室内连日积压的阴霾、挫败与身体的极度疲惫,在这超越凡俗的造物面前,如同冰雪遇阳,顷刻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涅盘重生的狂喜与充盈。
然而,极致的喜悦往往催生极致的冷静。薛斩抚摸着微烫的玉坛壁,目光穿透那淡金色的酒液,仿佛看到了其背后可能引动的滔天巨浪。这“龙焱烧”,已非人间凡品,其内蕴的霸道力量与象征意义,远超炒菜带来的口腹之欲。它是一柄双刃开刃的神兵,握得住,可开疆拓土,威慑八方;握不住,便是怀璧其罪,顷刻间便能引来灭顶之灾,将兄弟楼与他薛家焚烧成灰。
“处默,”薛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历经千锤百炼后的沉静,唯有眼底那簇因“龙焱”而燃起的火焰,灼亮得骇人,“此物,乃我等以心血、运气,自九幽黄泉、九天雷火之间窃来的一缕真炎。它非是酒,是权柄,是灾劫,亦是登天之梯。如何用它,需慎之又慎,如履薄冰。”
程处默虽性情粗豪,此刻却也感受到了那玉坛之下沉甸甸的分量。他重重咽了口唾沫,脸上狂喜稍敛,换上了罕见的肃穆:“薛二,我明白!这玩意儿太吓人了,要是让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世家、还有宫里那些心思九转十八弯的贵人们知道,怕不是要掀起腥风血雨!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两人在这充斥着异香与成功气息的密室内,压低了声音,进行了一场将影响未来格局的密议。最终定下的策略,核心只有四字:极限珍稀,定向飨客。
其一,产量锁死,物以稀为贵。 薛斩仔细核算了蒸馏“龙焱烧”的全过程。那经由王铁匠千锤百炼、内蕴龙纹的紫铜冷凝管,对火候要求苛刻到毫厘,银丝炭的燃烧需稳定如亘古星辰;“灵封泥”的制备更是可遇不可求,深海鱼龙胶与千年蜂王蜡皆是机缘之物;而作为基酒的“玉髓原浆”,选料更是苛刻,需关中沃土最精华的粟米,于特定节气、以秘传古法初酿,再经三沉三澄,方得些许。即便他与程处默不眠不休,调动所有心神,一月之功,所得“龙焱烧”也不过堪堪装满十个这般大小的玉坛,每坛仅得四两之数。这并非刻意控制,而是天地法则与人力极限使然。这极致的稀缺,便是它无价的基石。
其二,铁律封口,绝密不容泄。 知晓“龙焱烧”完整存在与形态的,天地间仅有薛斩与程处默二人。王铁匠只知打造部件,图纸已被薛斩以“涉及祖传秘术”为由收回,并许以重金与严厉警告;李瓦匠及其弟子只负责挖掘加固密室,对室内之事一无所知,事后亦得厚赏并严令不得靠近。兄弟楼内,包括老管家薛忠,也只隐约知晓少爷似乎在钻研某种极厉害的新事物,时常闭关,具体为何,薛斩守口如瓶。他甚至对程处默再三叮嘱,即便是秦理、尉迟宝琳这等过命兄弟,也需待时机绝对成熟,方可用特殊方式让其知晓部分真相,且绝不能外传。
其三,登场造势,神秘引狂潮。 “龙焱烧”的现世,绝不能如炒菜那般锣鼓喧天。它需要一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需要营造出一种“非大机缘、大身份、大魄力者不可得”的至高门槛。它的出现,本身就应该是一个传奇的开篇。
数日后,一个看似与往常无异的夜晚。兄弟楼结束了一日的喧嚣,在宵禁鼓声隐隐传来前,已然打烊落锁。二楼那间最为轩敞、陈设雅致、可透过雕花木窗眺望远处皇城朦胧轮廓的“凌云阁”雅间内,却依旧灯火温润。
薛斩只邀了程处默、秦理、尉迟宝琳三人。桌上布着的,是兄弟楼如今已名动长安的几样招牌炒菜:爆炒豚肉油亮生辉,辣子鸡丁红艳夺目,清炒时蔬翠色欲滴,香气交织,勾人食欲。所用酒水,依旧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品质最佳的清酒。
几轮推杯换盏,气氛融洽。程处默按照事先与薛斩约定的戏码,酒至半酣,忽然将手中酒杯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