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撕开一道口子,为千牛卫争得喘息之机,并震慑那些暗中下绊子的人。
他目光扫过地上破碎的弩机,又看了看担架上气息微弱的石头,心中的怒火稍稍平复,但那份冰冷依旧。他抱拳,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却不再如之前那般激烈:“崔侍郎既如此说,末将代千牛卫上下,谢过侍郎秉公处置!望侍郎言出必践,莫要寒了将士之心!”
他特意加重了“秉公处置”和“言出必践”几个字,既是给崔敦礼戴高帽,也是无形的警告。
崔敦礼面色不变,点了点头:“兵部自有法度。”
薛斩不再多言,转身,对赵老四等人沉声道:“我们走。”
“狂字营”士兵抬起石头,依旧沉默着,护卫在薛斩身后,如同来时一般,迈着坚定的步伐,退出了兵部议事堂,穿过那些神色复杂的兵部官吏,走出了兵部衙门。
来时,他们带着悲愤与决绝;离去时,他们带走了初步的胜利,以及兵部上下那份难以言喻的难堪与震动。
薛斩大闹兵部的消息,以比风更快的速度,瞬间传遍了整个长安官场。
“听说了吗?千牛卫那个薛斩,今天抬着伤兵,抱着破弩,直接闯了兵部大堂!”
“我的天!他疯了不成?那可是兵部!”
“听说把郑郎中都吓瘫了,崔侍郎亲自出面才平息……”
“为何事?”
“还能为何?兵部拨给千牛卫的军械都是破烂,训练时弩机断裂,把士兵的腿都废了!”
“竟有此事?兵部这也太……”
“嘘!慎言!牵扯到潞国公呢……”
各方反应不一而足。文官集团大多对薛斩的“跋扈”深感不满,认为其破坏了官场规矩。而军中不少中下层将领,在听闻详情后,却暗暗觉得解气,他们或多或少也受过类似的气,只是无人敢像薛斩这般直接撕破脸。
东宫,李承乾得知消息后,先是一惊,随即拍案而起:“狂弟受委屈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打击侯君集一系、同时巩固自身在军中影响力的绝佳机会。他连夜起草奏章,并非直接弹劾,而是以“体恤士卒、整饬军备”为名,恳请父皇下旨,严查兵部军械管理积弊,确保京营武备精良。
皇宫,两仪殿。
李世民看着案头几乎同时送来的几份密报,以及太子那份情真意切的奏章,脸色平静,目光却深邃如海。他手指轻轻敲打着御案。
“抬棺……不,抬着伤兵闯兵部……这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低声自语,听不出喜怒。半晌,他对侍立一旁的王德道:“传朕口谕,赏千牛卫重伤士卒御用伤药,令太医署全力诊治。兵部军械管理……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告诉侯君集,让他给朕一个交代。”
这道口谕,看似轻描淡写,却意味深长。赏赐伤药,是表达了对士卒的体恤,也是对薛斩行为的某种默许。而让侯君集“给个交代”,则是直接将压力给到了始作俑者。
潞国公府,书房内的气氛,比外面的寒冬还要冰冷。
侯君集脸色铁青,听着下属的汇报,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废物!都是废物!”他猛地将茶杯掼在地上,碎片四溅,“一个小小的薛斩,都拿捏不住!反而让他借题发挥,闹出如此风波!郑敦那个蠢货,留着何用?!”
王弘站在下首,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侯君集胸膛起伏,眼中杀机毕露:“好一个薛斩!好一个李靖的好徒弟!这是要借着太子的势,跟本国公叫板啊!”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陛下既然发了话,表面文章要做。郑敦……让他把罪责扛下来。拨给千牛卫的军械,暂时按规矩给,不必再卡。”
“国公爷,难道就这么算了?”王弘忍不住抬头。
“算了?”侯君集阴冷一笑,“怎么可能算了!不过是暂且避其锋芒。北伐在即,李靖为主帅已成定局,薛斩必定随军。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