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颤抖。
接着,他换上了改良弩。当他的脚蹬上弩臂,双手拉住绕过滑轮的弓弦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用力一拉!果然省力不少!虽然依旧需要力气,但比之前轻松了何止三成?他精神一振,动作明显加快。挂弦,击发(空放),再上弦……十次上弦,竟比使用制式弩快了近一半的时间!完成后,士兵虽然也流了汗,但状态明显好得多,手臂的颤抖也轻微许多。
围观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不少将领眼睛发亮,他们都是行家,立刻意识到了这省力效果在持续作战中的巨大价值!
阎立本脸色微变,但依旧强自镇定,低声道:“投机取巧,不过是省些力气罢了,于威力、精度无益,反倒可能因结构改动,影响弩身强度!”
接下来,便是精度测试。在三十步、五十步、八十步外,分别设置了人形箭靶。由三名训练有素,但并非神射手的普通弩手,分别使用制式弩和改良弩进行射击。
使用制式弩时,三名弩手全凭经验和感觉瞄准。成绩尚可,三十步靶皆能上靶,但环数分散;五十步靶,有一人脱靶;八十步靶,则只有零星几箭勉强蹭到靶子边缘。
而当他们换上改良弩,并经过薛斩简单的指导,学会利用望山刻度进行瞄准后,效果立竿见影!三十步靶,箭矢几乎都集中在靶心附近!五十步靶,上靶率大幅提升,且分布更为集中!八十步靶,虽然依旧难以命中靶心,但上靶率也显着高于使用制式弩!
数据不会说谎。记录的官员将两组数据呈报给李世民。改良弩在射速和精度上,形成了碾压性的优势!
校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鲜明的对比震撼了。
阎立本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他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之前的论点,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是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侯君集,忽然阴恻恻地开口了:“陛下,薛少监此弩,确有其独到之处。然,臣观其结构复杂,用料考究,造价必然不菲。如今国用艰难,北伐在即,若全军换装此弩,恐国库难以支撑。且此弩新造,未经战阵检验,可靠性存疑。臣以为,还需从长计议,小范围试用为妥。”
他避开了性能的锋芒,转而从成本和可靠性上发难,意图拖延甚至扼杀这项革新。
薛斩早就料到会有此一说,他立刻出列,对着李世民躬身道:“陛下!侯尚书所言,确有道理。然,末将计算过,改良弩因加装滑轮、改制望山,单具造价,约比制式弩高出两成。但请陛下与诸位大人细想,一具弩机,造价再高,能高得过一名训练有素的弩兵性命吗?能高得过因射速慢、精度差而贻误战机、导致战败的损失吗?”
他声音激昂,目光扫过侯君集和阎立本:“至于可靠性,末将愿立军令状!此弩结构,末将反复验算,关键部位加固,绝无强度隐患!若北伐军中,因弩机质量问题导致任何事故,末将愿承担一切罪责!”
“再者,”薛斩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稳,“末将献上此改良之法,并非要求立刻全军换装。可先于‘狂字营’及部分精锐中列装试用,于北伐中检验其实战效能。同时,军器监可继续优化工艺,降低成本。如此,既不耽误北伐大局,又可稳步提升我军战力,岂不两全?”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既展现了担当,又提出了可行的过渡方案,将侯君集的刁难化解于无形。
侯君集被噎得一时语塞,脸色更加阴沉。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尚未表态的阎立本身上。这位将作监少监,古制的扞卫者,面对这无可辩驳的实测结果,以及薛斩这番掷地有声的陈述,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信仰的“古制”、“正道”,在活生生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迂腐和可笑。他一生追求书画意境与营造法度,自以为秉持圣人之道,却在此刻,被一个他视为“武夫”、“幸进之徒”的年轻人,用最直接的“器”之利,击碎了他坚守的信念。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