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站着几名心腹谋士,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说话。
“还有李承乾!”李泰猛地转向东宫方向,眼神更加怨毒,“他这个太子,位置倒是坐得稳!薛斩是他的人,立下如此大功,他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必然更重!孤……孤难道就永远要被他压着一头吗?!”
一名胆子稍大的谋士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殿下息怒。薛斩此战,虽侥幸获胜,然其部伤亡惨重,自身亦重伤濒死,能否救回尚且两说。即便救回,如此重伤,恐也难复旧观,于殿下而言,未必是坏事……”
“未必是坏事?”李泰猛地转头,死死盯住那名谋士,冷笑道,“你可知道,他现在还没死!而且立下了泼天的大功!只要他活着回到长安,他就是万众瞩目的英雄!是父皇跟前的红人!他会更死心塌地地站在李承乾那边!到时候,孤还有什么机会?!”
他喘着粗气,在书房内焦躁地踱步:“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这么风光下去!绝对不能让他治好伤,风风光光地回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压低了声音,对那名谋士道:“去,给孤联系崔琰他们……还有,想办法,给孤盯紧了太医院派往代州的御医!必要的时候……你明白该怎么做!”
那谋士身体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看着李泰那不容置疑的凶狠眼神,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是……殿下,小人……明白。”
与此同时,崔府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神色阴沉的脸。博陵崔氏家主崔琰、范阳卢氏家主卢承庆、清河崔氏代表等几大关陇世家、山东士族的头面人物,再次齐聚一堂。与两仪殿的欢庆气氛截然相反,这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野马滩大捷……呵呵,好一个野马滩大捷!”崔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语气中充满了冰冷的嘲讽与忌惮,“薛斩此子,已成气候矣。经此一战,他在军中的威望,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将再无人可以动摇。渭南县侯……哼,下一步,是不是要封国公了?”
卢承庆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此战之功,确实无可指摘。陛下如此厚赏,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此子与我等世家,向来不是一路人。他在军中的崛起,尤其是其背后隐隐有太子支持,对我等而言,绝非好事。”
“何止不是好事!”另一名世家代表语气激动,“他在长安就屡次三番与我等作对,如今立下如此大功,若等他伤愈归来,必然更加嚣张跋扈!届时,还有我等的话份吗?科举之事,他已经让寒门子弟看到了希望,若再让他掌握更大的权柄……”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他们的特权,他们的地位,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必须想办法遏制他。”崔琰的声音冰冷而决绝,“绝对不能让他在代州安心养伤,更不能让他如此风光地回到长安。”
“崔公的意思是?”
崔琰眼中寒光一闪:“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伤重不治……也是常有之事。不是吗?”
密室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寒冷。
“只是,陛下已派御医前往,苏定方也定然会严加保护,恐怕难以下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崔琰淡淡道,“御医……也未必就都是忠心耿耿。代州城……也并非铁板一块。总有机会的。更何况,我们未必需要亲自出手……”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在座的众人,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想要他死的,可不止我们。那位魏王殿下,此刻恐怕比我们更着急。”
东宫,显德殿。
与魏王府的暴怒和崔府密室的阴冷不同,东宫之内,则是一片压抑着的激动与喜悦。
李承乾手中紧紧攥着一份抄录的捷报副本,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反复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尤其是关于薛斩血战、重伤、昏迷的部分,他的心也随着文字的起伏而揪紧、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