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转还魂丹更是……”
“石柱。”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院内传来,打断了奉御的话。只见王御医缓步走出,目光平静地扫过那阴柔奉御,“陛下旨意,是由老夫与张御医负责薛将军伤势,可有新的旨意到来,老夫为何不知?”
那奉御见到王御医,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强笑道:“王御医,并非新的旨意,只是……上头关切薛将军伤势,特命咱家送来丹药……”
“是何上头?”王御医语气淡然,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是陛下,还是皇后娘娘,或是……东宫、魏王府?薛将军伤势,关乎国体,所用药物,皆需记录在案,由老夫亲自查验,方可使用。阁下这枚‘九转还魂丹’,可否先交由老夫一观?”
那奉御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握着一个小锦盒的手微微收紧,支吾道:“这……此丹珍贵,需当面呈予薛将军……”
“既如此,那就请回吧。”王御医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待老夫请示过陛下,确认无误后,再请阁下前来不迟。石将军,送客!”
“是!”石柱闻言,立刻带着几名亲卫上前,做出了请离开的手势,眼神警惕。
那阴柔奉御眼见事不可为,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也不敢在代州重地、苏定方大军眼皮底下造次,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另外两名自称长安故旧使者的男子,见状也连忙灰溜溜地走了。
打发走了这群不速之客,石柱松了口气,对王御医抱拳道:“多谢王御医解围。”
王御医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低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薛将军如今是众矢之的,有些人,怕是盼着他好不了。日后这等探视,一律挡驾。饮食药物,必须经我或张御医之手,切记!”
“末将明白!”石柱郑重点头,心中警铃大作。长安的暗箭,果然已经射到了代州!
接下来的几日,薛斩在两位御医的精心调理和石柱等人的严密守护下,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气色也好了不少。虽然依旧虚弱,无法下床,但已经能够较为清晰地说话,精神也好了许多。
他开始询问外界的情况。
“苏将军……主力……现在……何处?”他靠在软枕上,看着坐在床边的赵虎。赵虎伤势较轻,经过几日休养,已能走动,便时常过来汇报情况。
赵虎连忙回道:“回将军,李大总管已率主力前出至阴山脚下,与颉利主力对峙。苏定方将军在稳定代州防线后,也已率部前往与大总管汇合。目前阴山一带,我军集结已超过十万,大战一触即发。”
薛斩默默点头,目光投向窗外,似乎能穿透墙壁,看到那遥远阴山的轮廓。决战……他终于还是要错过了吗?心中的不甘如同野草般滋生。
“弟兄们……安置得……如何?”他又问,这是他一直挂心的事情。
“阵亡弟兄的骨灰和名册,已派人护送回原籍。重伤员大部分留在代州医治,伤势稳定的,也已陆续后送。轻伤员……还能动的,大部分都选择留下,等着将军您康复,等着……报仇!”赵虎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也带着一股恨意。
薛斩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牵动伤口带来一阵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名册……给我……”
赵虎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名册,递到薛斩手中。名册是用最好的宣纸制成,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后面标注着籍贯、年龄、军职,以及在何地阵亡。
薛斩的手指有些颤抖,轻轻抚过那些陌生的、却又无比熟悉的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破碎的家庭。张二狗,并州人,年十九,野马滩左翼阵亡;王小乙,岐州人,年二十二,野马滩中军阵亡;刘铁柱……
他的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留许久——陈火儿,那是陈风的堂弟,一个才十七岁,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总爱缠着他问东问西的少年,也在野马滩……
泪水,毫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