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将军就快来了!御医就快来了!”赵虎握着薛斩冰冷的手,声音哽咽。
陈风则死死盯着洞口的方向,手中紧握横刀,如同雕塑。外面,是仅存的十几名“狂字营”士兵,人人带伤,却依旧强撑着警戒,提防着可能随时出现的突厥追兵。
“水……咳咳……”薛斩微弱地呓语着。
赵虎连忙拿起水囊,小心翼翼地滴了几滴清水到薛斩干裂的嘴唇上。
“将军……我们出来了……我们杀出来了……”陈风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您不能丢下弟兄们……‘狂字营’不能没有您……长安……程小姐还在等您……”
似乎是“程小姐”三个字刺激到了薛斩濒临涣散的意识,他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但终究没能睁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山洞外,风雪依旧,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令人心悸的突厥号角声和狼吠声。追兵,并未放弃。
“赵校尉,陈校尉!”一名负责了望的士兵连滚爬进山洞,脸色惨白,“不好了!东北方向发现大量突厥骑兵踪迹!距离不到五里!看旗号……是阿史那社尔的狼头大纛!他们……他们追来了!”
“什么?!”赵虎和陈风猛地站起,脸色剧变!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以他们现在这残兵败将的状态,如何能抵挡阿史那社尔的精锐骑兵?!
“跟他们拼了!”陈风眼中闪过决绝,提刀就要往外冲。
“站住!”赵虎一把拉住他,尽管他自己也心如刀绞,但尚存一丝理智,“拼命容易!但将军怎么办?我们死了,将军必落入突厥之手,受尽屈辱而死!”
“那你说怎么办?!”陈风低吼道。
赵虎目光扫过山洞,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薛斩,猛地一咬牙:“我带一半弟兄,出去引开他们!陈风,你带剩下的人,护着将军,往西南方向的山林深处撤!那里地形更复杂,或许能躲过去!”
“不行!我去引开他们!”陈风争道。
“别争了!”赵虎厉声道,“我比你熟悉山地游击!记住,无论如何,保住将军!就算我们全都死光了,也要让将军活着回到大唐!”
他最后看了一眼担架上的薛斩,重重磕了一个头,然后毅然起身,点了七八名伤势较轻的士兵:“弟兄们,不怕死的,跟我走!让突厥崽子们看看,‘狂字营’没有孬种!”
“愿随校尉赴死!”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视死如归的平静。赵虎带着这七八名士兵,冲出山洞,故意制造出不小的动静,然后向着与山洞相反的东南方向,边打边撤,很快就被风雪和山林吞没了身影,只留下隐约的喊杀声和箭矢破空声。
陈风虎目含泪,知道这是赵虎用生命为他们争取时间。他不敢耽搁,立刻和剩下的五六名士兵,抬起薛斩的担架,用最快的速度,向着西南方向的密林深处钻去。
风雪,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但也极大地增加了行军的难度。每一步都深陷雪中,担架更是沉重无比。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伤口崩裂也顾不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带着将军逃出去!
然而,阿史那社尔并非易与之辈。他很快识破了赵虎的诱敌之计,只分出一小部分兵力追击,主力依旧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猎犬,沿着雪地上的痕迹,向着陈风他们撤退的方向紧追不舍!
距离,在不断拉近!
“陈校尉!他们追上来了!距离不到一里了!”一名断后的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汇报,脸上充满了绝望。
陈风看着前方似乎无穷无尽的山林,又看了看担架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薛斩,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难道……真的天要亡我“狂字营”吗?
就在这时——
“呜——呜呜——!”
苍凉而熟悉的唐军号角声,如同天籁般,突然从西南方向穿透风雪传来!紧接着,是如同闷雷般滚动的马蹄声!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