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雨点般的嗒嗒声。
刘宇沉默地走向角落的冷藏箱,金属铰链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冷气涌出的瞬间,议会厅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度。他取出一条体长近1米的老年鲑鱼标本,鱼鳞表面覆盖着迁徙留下的伤痕,尾鳍边缘的锯齿状缺口显示它至少经历过七次洄游循环。当X光片被投影到幕布时,脊椎处密集的白色斑点引发了一阵惊呼。
“这些是野生种群常见的重金属沉积,”刘宇用激光笔圈出标本脊椎的阴影区,“而我们的鲑鱼……”光束移向透亮的骨骼区域,“沉积量减少了近三分之二。”他翻转鱼身,露出腹腔处半透明的愈合疤痕,“这条鱼在通过潮汐能站时被叶片划伤,纳米球在此处形成了保护性凝胶——这正是我们设计的生物降解防护层。”
窗外的天色骤然阴沉,暴雨前的大风卷起运河上的泡沫。刘宇冒雨冲进改造后的潮汐能站,工作服很快被雨水浸透。他攀上20米高的检修平台,下方运河中,8片弯月形合金叶片正以每分钟8转的节奏切割水流。每片叶轮的曲面都镌刻着流体力学公式,边缘的导流槽引导水流形成稳定的螺旋涡流。
“测试组幼鲑的肌肉密度提升了18%,”工程师克拉拉在雨中大喊,手中的平板电脑裹着防水套,“涡流模拟了天然激流的力学环境!”她指向水下监控画面,成群银白色的幼鲑正在叶片后方穿梭,鱼尾摆动的频率与涡流旋转周期精确同步。
在隔音控制室内,印尼籍工程师苏卡诺正在调试声呐阵列。他的手指在布满水渍的控制台上跳跃,将婆罗洲船歌的鼓点频率输入系统。“这段节奏来自望加锡渔民的求雨歌谣,”他调整着相位控制器,“每个重拍对应鲑鱼的磁场感应阈值。”当荷兰传统手风琴旋律融入后,监控屏幕上的声波图谱突然显现出DNA双螺旋般的干涉纹路。
暴雨在黄昏时分达到顶峰。刘宇蜷缩在潮汐能站的钢架顶棚下,看着运河水位以每小时15厘米的速度上涨。突然,声呐系统的警报灯开始闪烁——首批洄游的成年鲑鱼群正接近人工水道。他抓起防水望远镜,看见银色的背鳍在湍流中时隐时现,宛如一柄柄划破水面的利刃。
“启动混合导航频率!”苏卡诺的声音从对讲机传出。运河两岸的声呐发射器同时震动,印尼鼓点与荷兰风琴声在水下交融,形成独特的谐波场。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鲑鱼群突然改变队形,从密集的冲锋阵型转为适应水道的长蛇队列,每条鱼之间的间距精确保持在体长的1.5倍。
次日清晨,生物学家范海辛在解剖室有了惊人发现。在洄游成功的鲑鱼鳃部,他找到附着其上的陶土微粒——这些来自3D打印鱼巢的材料,正在海水中释放碱性离子。“就像珊瑚礁自然调节PH值,”他举起显微镜载玻片,“每个微粒能中和三十升海水的酸性。”
更令人意外的是渔民的证词。老船长德克在验收会上展示祖传的鲱鱼桶,木桶内壁的铜钉上粘着同样的陶土微粒。“我祖父常说,受伤的鱼会寻找黏土疗伤,”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铜绿斑驳的桶壁,“现在你们给了它们人工的疗愈所。”
风暴过后的北海恢复了平静。当首批完成洄游的鲑鱼群重返海洋时,卫星追踪器显示它们的背鳍反射着独特的红外信号——这是陶土微粒中的氧化铁成分在阳光下的特征光谱。在阿姆斯特丹大学的实验室里,海洋化学家们观察到这些微粒以每天0.2毫米的速度溶解,释放出的硅酸盐正在海底形成新的微生物膜。
“这不是科技,”刘宇站在重新设计的鱼巢投放船甲板上,看着陶土模块沉入预定坐标,“是向海洋学习生存的谦卑。”他手中的水样检测仪显示,溶解中的微粒周围聚集着幼年鳕鱼群,这些原本受重金属威胁的物种,此刻正啄食着陶土表面滋生的硅藻。
暮色中的运河泛起金红色的波光,修复后的潮汐能站叶片缓缓旋转,在入海口拖曳出长长的尾流。陆远从北京发来的最新卫星图显示,陶土微粒的溶解轨迹在北海形成了羽毛状的净化带,宛若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