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懿瞪大了双眼,他看著因喜色,双眼成一道缝隙的孙畅,胸腔起伏剧烈。
“你——-即刻携我令符,將仓之粮运往河北。”
“仆明遵旨!”
天蒙蒙亮,一车车粮食从大仓中运往渡口,沿途的百姓见了,爭相上前涌去。
有的抢著抖落在路边粟粒,有的甚至直接扑向粮车,被看押粮草的士卒劈砍的肝肠寸断,一节节流在外面。
几名瘦骨伶仃的孩童直直盯著,其中一人在良久挣扎之后,偷摸著上前,將那肠子连著血肉一同拽出,扯断。
刚一下马车的两位文土,见到仓前这惊骇一幕,面色铁青。
其中一人挥著衣袖,走到那运粮的士卒面前,怒目瞪道:“这——这是为何!”
士卒见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仆-是得令行事,输运军粮,有人劫粮,仆只得按律法处置。”
“你这是遵当今之秦律还是那暴秦之律!!”文士破口大骂道。
士卒一时语塞,他不知那暴秦是何,只是碍於眼前之人的身份,不由露出惶恐之色。
“仆只是依令办事,还望左公恕罪。”士卒屈身拱手道。
“你是依何人之令!”
“孙—孙司马。”
听得是孙畅之令,左雅不觉奇怪,他冷哼一声,怒道:“这畜生!定然又是在殿下耳旁作妖!”
“我问你,这粮要运到何处”
“河北。”
“你说甚!”
左雅以为是自己幻听,河北无战事,尹雅屡番请援,这粮不往南方运,怎还要往北方运!
“仆也不知。”
见左雅面色红赤不已,其身旁的同僚张,一双眉目皱的极深,他忧声劝道:“你与我,应该先去规劝殿下,以免酿成大错!”
左雅咬牙切齿道:
“我早已几番劝殿下,勿—勿要信那奸之言—唉!”
屋內,浑身冰凉的姚懿赤身躺靠在榻上,正当他不適之际,门外却传来了声响。
“殿下,左公与张公求见。”
“左雅他们二人可有要事”姚懿挑眉问道“奴见两位公面色,应当是万分火急之事。”
“让他们先等著。”
半个时辰后,坐立难安的两人终於见到姚懿的身影。
“殿下,这开仓运粮,到底是所为何事”
这些粮食才刚刚强征上来,城边百姓多有怨言,但好在每日还会发放些许,打著抵御晋寇的名號,一时还乱不起来,可当这一车车粮食运往津口,纵使那些百姓都饿傻,也知晓这是姚懿要弃他们而去。
姚懿自知隱瞒无用,嘆了口气,故作无奈道:“大兄无能,使晋寇入关中如履平地,
国中怨声不断,秦州冀县之败,乃天罚!连上天都忍耐不下,我身为诸弟之长,自当取之!”
语毕,左雅,张两人膛目结舌,他们想过姚懿是畏惧王镇恶之威名,想要渡河撤於河北据守,谁能料到,姚懿竟要在此时行大逆之事。
左雅脸颊抽了抽,他以手轻拂著颤动不止的胸腔。
身为姚懿的属僚,他们早知其有不臣之心,对此,左雅与张只是当作未曾听闻。
皇室爭位,已然是见怪不怪,他们不想牵扯於其中,可现今状况,晋寇难抵,你还要添上一把火,说是什么天意———
“殿下与陛下乃是同母之亲兄弟,贼寇进犯,国家处於存亡之际,陛下委您重任,给予上万兵马,又从国库中挤调粮食给予於殿下,您的举措,事关国家兴亡,怎能听信那奸侯馋言!”
姚懿见左雅吹鬍子瞪眼高声责斥,脸色也旋即难堪起来。
“正是因那昏君,方才到此地步,父皇在世时,晋寇何至於有如此能耐我若不拨乱反正,秦必亡之!”
张见此情形,上前拉住了左雅,他语重心长道:
“前汉有吴楚七国之乱,景帝依靠著梁孝王平乱,如今普寇进犯,四州之地陷落,西有胡虏扰乱,北有夏军虎视,庙堂之危有同累卵,正是诸侯勤王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