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长孙嵩一般,未曾发一言,他越是这般,拓跋嗣便愈发不適。
长孙嵩年事已高,又是鲜卑之长,经此一败,哪怕拓跋嗣有心替他挪开背上的大锅,也只是徒劳无功。
整整五千鲜卑骑兵,自建国以来,至今也才建有三万骑军,这一战便损失近五分之一,对於连年遭受天灾的魏国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此番伤筋动骨后,要想发兵討伐四面壤敌,不知要休养生息多久。
好在晋军追击不上,没有趁胜势攻伐河北,在这其中,於栗功不可没。
於栗有功,可拓跋嗣也不会在此时封赏,败便败了,事已至此,悔恨无用。
待到长孙嵩入殿,拓跋嗣心境平復,未有责罚之意。
长孙嵩刚一见拓跋嗣,便跪拜在地,
“臣,乞骸骨。”
“唉”拓跋嗣哀嘆一声,上前扶,“败於刘裕,非卿之罪,乃朕不听伯渊所言。”
拓跋嗣深知怪罪长孙嵩无用,治理边镇地方不能少了这位肱骨老臣。
更何况,两派的关係,若无长孙嵩在其中作隔膜,恐会生乱,
答应下宗的是他,执意出兵的是他,身为一国之君,要是连这点气量都没有,魏国疆土,何至万里
“镇守河內,郡中守备充盈,晋寇无机可趁,局势未到危卵之时,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卿从戎半生,应当深悉此理。”拓跋嗣徐徐劝道。
长孙嵩哑口无言,缓缓起了身。
“国不可无卿,卿先休养一段时日,其余诸事,朕自会料理。”拓跋嗣宽慰道。
“臣枯烂之身,唯以效死以报陛下之恩!”
长孙嵩再次跪拜,拓跋嗣连连摇头嘆息,再次上前。
三回过后,长孙嵩离开了殿內。
“长孙公,长於治国,短於用兵,长孙公自幼长於北方,不曾涉及中原,习性经验使然,陛下令他北征蠕蠕,平定贼寇远远足矣,可令他与刘裕交战—”
直到此时,崔浩虽然敬重长孙嵩,但魏国已然没有再一次大败的机会,故而他口无遮拦的对拓跋嗣进諫。
拓跋嗣知崔浩言外之意,他望著长孙嵩区僂的背影,对其的怨气顿然消散一空。
“治国的人才,朕却令他带兵,想那刘裕所列之车阵,换做他將,熟可破之
说是这般说,真要比较一番,国內统军之能盖长孙嵩一筹的將领,不出一手之数。
“刘裕不日將至潼关,灭秦只在弹指间,朕却只能在鄴城中枯坐。”拓跋嗣哀声过后,看向了崔浩,问道:“卿可有对策”
直到此时,他只得求计於崔浩。
崔浩自战报传来时便开始思绪,可他却故作深思好一会,方才说道:“往昔姚兴好名,毫无用处,当今秦主体弱多病,性情软懦,以至宗室叛乱不止,刘裕趁姚兴之死,乘人之危,灭秦已是定局,非人力可阻。”
听此,拓跋嗣抿了抿唇角,了好一会,又做回在御榻之上。
“刘裕武略比之慕容垂,何如”
崔浩知晓拓跋嗣是在求自己宽慰,他稍加思索过后,正色回道:
“刘裕更甚。”
“如何甚之”
“慕容垂继父辈之基业,生而贵,便如夜蛾赴火,立功不算难事,刘裕出生於微末,未有寸土、未有一兵一卒,奋臂高呼之下,灭桓玄,北擒慕容超,南平卢循、孙恩,篡夺朝权,代理国政。”
夸耀一番后,崔浩见拓跋嗣脸色时缓时紧,一转语气道:“刘裕灭秦后,定要筹备篡位之事,
关中早已不是当初的关中,两秦百年以来,关中戎夷之人混杂,汉胡参半,乃虎狼之地,刘裕登基,必然南归,孔子言;『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
拓跋嗣微微頜首,以示认同。
“要想使关中人心归附,少则一两载,多则三五载,刘裕等不及,此番战败过后,陛下不该再起兵事,息民守境,坐待关中纷乱即刻。”
“朕若待刘裕入关后,领骑军南下,可否一马平川,围晋救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