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一名名武士率先登岸,布防在道路两旁,如毛修之沈林子一行,军中士卒並未阻拦,而另一旁的姚一行,便不得不在刀柄的胁迫下退后。
姚对此敢怒不敢言,脸上的笑容也挤不出,想当初他执掌司隶大权,府中大大小小僚属近百人,如今连站位的权利都要被剥夺,任他心性仁和,也不免露出异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姚在心中宽慰自己了一句,遂又摆出一副喜色来。
“主公。”
毛修之作揖,身后眾人纷纷效仿,顿时间,百余人官僚如朝拜般伏身。
刘裕扫视著两列,微笑著向前压手。
得到示意后,眾人又齐齐平身,动作整齐划一。
当然,顏延之还是如往常微躬行礼,幅度无旁人那么夸张。
“往前尝闻洛阳城繁盛,始终未曾亲自一见。”刘裕抚须慨道感慨之余,他更为在意自己收復洛阳的功名。
“主公驱胡虏於司隶,还於旧都,此非钱帛爵禄所比,以仆之见,陛庙堂该予您加封九锡。”毛修之躬身道。
听得封赏九锡,刘裕笑著看向毛修之,面色有些许动容。
“此乃诸將士之功,非我一人,至於封赏之事,待彻底驱胡虏於关中,还於汉都后,再行不迟。”
此时潼关长安未破,姚泓还在未央宫之中,前军將士还在对峙秦军,当下赏赐,还是过早了,
他作为主公,自然要做表率。
“主公心繫国体,视功名为后,仆等惭愧!”
说著,毛修之著身,茂盛的山羊鬍起,儼然一副懺愧不已的作態。
谢晦与顏延之相继皱起眉眼,片刻后又恢復如常。
待到刘义符缓步登岸,沈林子见其安然无恙,步履稳健,呼了一口气。
这几日来,他可是夜夜难眠,昨日军情传来,刘义符与刘裕相接,首尾夹击,大败长孙嵩。
到此,沈林子本以为能睡个安稳觉,谁知刘义符昏迷不醒,他的心境,犹如过山车一般,如今见刘义符安好,他先前的恼悔荡然一空。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早知如此,他与檀道济一同严辞相拒便是。
等到刘义符赶来,刘裕这看向侍候在旁五马绍车。
天子驾六、诸侯驾及卿驾四、大夫驾三、士驾二。
自汉以来,诸侯驾四车,毛修之准备了五马之车,虽可意会为效仿秦汉以前,可刘裕不为诸侯,与礼制不合。
刘裕看了毛修之一眼,不动声色的上了车。
刘义符在车旁曙了一会,直到刘裕將臂膀伸至身前,他才不得不上车。
操之过急,往往都多生是非。
刘义符微一偏首,观测刘裕的神情,见其淡然自若,並无他意,需了下嘴角,终是未敢在眾目之下出言劝諫。
隨著车轮徐徐滚动,刘裕望向两处原野,见有不少农民在田野中弯腰劳作,手中拿著的是镰刀,而不是辕犁。
“四月便能收割栗麦”刘裕说异问道。
快步隨行在旁的毛修之当即解释道:“世子令洛民於凛冬播下麦种,冬麦种的早,二月有了长势,四月便能收成。”
“土力可够”
“河南田亩肥沃,种麦粟尚足,若主公能多予仆些牲畜,有了粪肥,一年三种亦可。
刘裕点了点头,面上又有了喜色。
前军缺粮,总是依靠南方州郡输送血粮,毫不值当,司隶关中人口连年骤减,以往人多的时候需要各州接济,人少了,田也跟著荒废,至少要休养生息七八年,方能有所回暖。
要是能接纳吸取北方流民,两三年说不定便能足矣。
一旦战乱四起,不光是城內士民不愿生养,就连乡野的农户、佃民同样不愿生。
连温饱都成了问题,生下来的婴儿没了奶水,在生养听天由命的时代下,无疑是徒增负担。
能將子嗣流一代代传於后世的,最次也是衣食无忧的小地主,在其之上,便是有著大量土地的豪强,接著才轮到寒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