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眾人窥见姚泓手中所持之玉璽,以及身后十数名嬪妃及年幼的皇子皇女后,当即明了其意图。
“陛下!臣等欲战死於宫门您.”姚益难悲切道。
苟和懦著劝道:“宫门將要失守之际,臣定会在贼寇踏过臣的骸骨前稟报於陛下,您在此时降於王镇恶,太、高二祖之基业將毁於一旦,陛下应当三思而后行。”
许多话,苟和为臣,不能以下犯上,哪怕是只言片语,哪怕是这山峦崩塌之际,他依不敢越。
王镇恶不过为一军之帅,杂號將军,姚泓一国之君请降,也应降於刘裕,这般做,还能留些许声名,不落个懦弱畏死的骂名。
当下晋军未有杀入宫中的动向,姚泓便隱忍不住出降。
往后史书上,会如何记载
知悉君臣间隙者,怎会不知王镇恶的用意
“国亡乃朕一人之罪,令诸卿白白战死於阵中,非人主所为之。”
姚泓忘却不了身处渭桥时,自己一时恍惚,眾將拼死相抵,这才令他单骑走免,如丧家之犬般畏缩於笼中,时刻忧心。
与其在宫中等死,倒不如降晋,早先解脱,以免辱没了姚氏所剩无几的顏面。
如是想著,姚泓遂令禁军打开宫门,任淳于岐一行人入內。
苟和欲再劝诫,姚泓態度十分强硬:“卿若还认朕为天子,便打开宫门。”
“陛下,王镇恶无意”
“臣遵旨。”未等姚益难话完,苟和哀嘆一声后,应声道。
“苟將军!你怎可吾才是禁军统將!”姚益难喝斥了一声后,又转身向门后的禁军说道:“尔等开了门,必死无疑!赞正领军攻城,我等不攻自降,置那一名名为国而死的將士於何处!”
“开门!”姚泓忍耐不住,高声吶喊道。
“陛下.”
“你要抗旨不成!”
重压之下,往常鲜有生怒的姚泓,额上青筋暴起涌现,声音也有些颤。
眼见禁军不听號令,姚益难无可奈何,低头退到一旁。
“嘎吱!”宫门徐徐开启。
枯稿瘦削的身影映入眼中,顷刻间,姚泓眼眶微微泛红,他在原地了片刻,遂与眾人往门前走去。
“殿下!!”
奔走时,惊呼声顿起。
只见姚佛念艰难爬上墙垛,身子向前倾泻,似要往下坠落。
未央宫四座宫门,唯北东二门最为高耸,约有五丈及上。
此刻李氏身子紧贴著墙,一双手死死拽著姚佛念的脚踝,险些纵其一跃而下。
正要与姚泓诉衷肠的淳于岐等人,顿时慌乱不已,“快咳快去接住殿下!”淳于岐急声令道。
宫內,苟和率眾登墙,宫外,十余名儒生围成一肉团,尽皆摊著双手,仓猝的瞄定落点,调整站位。
门闕五十步外,陈泽见此情形,再三犹豫过后,並未上前帮衬,而是作壁上观,直直的看向那宫门后的姚泓。
“娘,放孩儿离去吧。
身觉天旋地转的姚神色平常,似如念头通达的佛子般说道。
佛念,念佛,追溯往生净土。
姚佛念盪在空中,渐至平稳,赶至墙道的苟和伸手捉住其另一只脚踝,与李氏合力,將其提了上来。
李氏狠心之余,欲抬手扇去,可挥至半空中,却又停下。
直到此时,她已释然,姚泓为搏那一线生机,她们母子二人当相隨之。
至於往后如何,多想无益,迫不得已之时,以玉簪了断便是。
危机过后,本该是一片悲慟的氛围因姚佛念获救而缓和了些许。
淳于岐在淳于昱的换扶下,颤颤巍巍的珊至姚泓身前。
“陛下,臣—荷蒙圣恩,然徒瞰山河之崩析而——咳咳——.不能止,臣本愿从陛下共赴国难,则虽死九泉,犹可向先帝谢罪,为陛下陈情今陛下决意降晋,臣不敢阻,惟愿陛下许臣隨侍左右。”
接连咳嗽了数声,淳于岐方才徐徐倾诉而出。
姚泓上前握住了淳于岐枯老的手掌,涕泪横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