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厨子轻嘆一声道:“僕从未见诸公吃过贱肉,仆听闻南人好鱼鮓,关陇人不怎吃,定然觉得新奇,世子不妨可传授仆等。”
刘义符笑了笑,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吃,此菜我未曾烹过,江淮菜不用我教,我令府中厨子前来教导你们便是。”
听得刘义符往后会教他们南菜技艺,手脚顿由麻利了许多。
厨艺亦是同经学般的不传之密,吃饭的手艺,大都不会外传,多是传给子嗣,不说其他,达官显贵不愁吃喝,所求更高,菜烹的好,亦能为其所赏识聘为家厨。
长安士人多好羊肉,故而羊汤铺子繁杂,能经营下去,味道差不了。
血放干后,解肉便轻鬆的多。
半盏茶功夫不到,一整只豚便按照刘义符的嘱咐分列完整。
“世子,南人吃豚,是用人乳烹蒸——”厨子苦笑道。
他们这也无人乳,刘义符若是要蒸煮,只得以畜乳代替,做出来如何,无人知晓。
刘义符看向灶台上崭亮的铁锅,说道:“不用蒸煮,用锅炒。”
“炒”厨子们面面相覷,雾时困惑。
“你们先將那块腹肉浸於姜水。”
言罢,刘义符便打算亲自上手演示。
可在此之前,他停了下,脸色郑重道:“此乃不传之法,价值万金,汝四人在此习得后,不可外传,若他家效仿,是何下场,需我明言否”
话音落下,四名年岁各不相同的厨子顿时汗顏,纷纷出言担保。
“仆等若外传,任由世子处置。”
刘义符扫视了一眼,淡然说道:“学成开业后,酒楼盈利的十之其一,依次序,分润於你们,以及楼中僕役。”
眾人怔了好一会,欣喜说道:“世子厚恩!仆等不敢懈怠!”
说完,眾人便还想行跪拜之礼,旋即被刘义符制止。
“俸钱还是有的,好好做菜,赚的多,免不了你们一份。”
刘义符许给他们十分之一,看似不多,但对於这权贵恭迎,一本万利的朱楼而言,不知多少。
勿用说一年,凭藉豫章世子这道金字招牌,开楼一月,便足矣买下他们的命了。
软硬並施后,刘义符勉励抚慰了两句,遂掠过眾人,至台前以右手握著锅柄,说道:“炒菜时先洒油,不论是荤油,还是豆油,亦或菜油皆可,炒素菜时用荤油增香,炒荤菜时用素油去腥味。”
刘义符先於厨房外洗净了手,將一整块白的肥肉丟入锅中,令帮厨生火,再往锅中加了少许清水。
隨著火势渐长,锅中“里啪啦”的声响传来,与炙烤焦油声相近,但更为响烈。
一团团油水在锅中流淌沸腾,手法有些生疏,但好在熬成了。
帮厨上前协助刘义符將油倒入罐中后,便取来一盘冬葵。
刘义符倒入些许猪油,混著冬葵,又放入切碎的葱段,霎时间,火气腾燃而起,自锅底涌上,他又放了少许细盐,灌入些酒酿。
数刻后,微微的香气入鼻,令眾人为之触动。
看著刘义符来回翻滚铁锅,时不时將抖落葱葵抖落於外,他们也不知是何意,难道要洒出锅来才够味美
刘义符掏出巾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令帮厨將瓷盘端来,用铁铲將其倒入其中。
撇了撇锅心的油水和残渣后,刘义符將锅放下,扫了眼灶台,让让一笑,说道:“你们別学我,翻炒时轻些便可。”
“唯!”
往昔”的他,无现今的气力,翻滚大锅免不了臂膀酸痛,现今的他,翻炒过后,甚至感受不到一丝酸意。
不得不说,有刘裕的这道根基在,刘义符天赋异稟也不奇怪,吃好睡好,稍加习练弓马,待至及冠,怕是能举千斤鼎。
“尝尝。”
刘义符將瓷盘端在案中,隨手接过碗筷,与眾人品尝了起来。
厨子咀嚼一二,神情惊愕:“这便是——炒菜”
阵阵热气腾挪,炒一冬葵尚能有如此滋味,若是牛、羊等肉食,不知该是何等佳肴。
原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