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变数
堂內,刘裕背身负手而立,耸宽脊背好似缩了一分,似因年迈,又似因无形之中的重负。
“道民患病后,朝中大事暂由士深把持。”
眾人听之,一时无言,默默在心中权衡得失。
当下年节,刘裕已无半分喜色,刘穆之应了刘义符、张邵的言,竟真病倒了。
虽说早有前兆,但刘裕一直未曾多想,得知后,忧愁无以復加。
信纸中,除去刘穆之的讯息外,还有诸多未断之决策,需要刘裕亲笔回復。
驛卒自建康行至长安,一来一回需月余时日,若有万分焦急之事,得到刘裕回復时,多半已覆水难收,酿成大错。
若刘穆之只是一时染了风寒,需要静养,那也就罢了,刘裕唯恐是建康文武有意隱瞒实情,藉此谋权,意欲架空,届时断了漕运,士卒思乡,军心必要动盪。
与其派遣旁人代他南下,远不如他自行前去。
只可惜关中安定不到半载,他便要离开,若令刘义符留守,实在难以心安。
沉寂之际,刘义符急切追问道:“刘公病情如何”
话一问出,谢晦先行堂外的士卒严声值守,遂请求道:“兹事体大,主公不妨移步书房商议。”
此等机密大事,在正堂做决断,难免会为他人所窃听。
刘裕嘆了口气,遂拿起案上的几封信纸,与刘义符、郑鲜之、谢晦、傅亮相继入院。
正当书房渐而拥窄时,武士前来稟报,言孔季恭登门。
直到此时,刘裕依然未慌乱,他让僕婢添制了数把座椅,又命武士戍守內外,几乎是要將整个丞相府围的水泄不通,纵有文蝇,也非不进半豪。
待到拄著木拐,满头白髮,屈著腰背的孔季恭在刘义符等人搀扶下入座后,刘裕方才说道:“道民——染了风寒,一时不能主政,后方风起云涌,怀慎先前又为奸人所害,此时是否该南撤归京”
孔靖虽老,但谈吐还算利索,慢条斯理道:“主——公治关中不过半载,秦民视您为恩主,您若领兵南归,诸国见有可趁之机,如豺狼扑食————怕是————兵戈不止吶。”
听此,刘义符正色说道:“赫连勃勃厉兵秣马多时,岭北未復,其领骑军自统万南下,十日不到可至,长安以北唯有冯翊、咸阳、北地三郡可作缓衝,父亲当是知晓,这三郡之地所属城池,大都低矮残破,难以抗衡骑军,纵使加派重兵,也勉强固守。”
情况实在不太乐观,其实入主长安时,刘裕便不愿与赫连勃勃交战,曾欲遣使交好,例如乞伏秦,他亦是如此想的。
好在赵水克天水、略阳后,偽秦受吐蕃侵扰,一时自顾不暇,乞伏炽磐十分畏惧刘裕会“趁人之危”发兵西征,再而遣使示忠,並送一列胡姬女乐,以及羊马数百头进献。
其父乾归薨时,继位之初,曾遣使归顺晋廷,受命为使持节、都督河西诸军事、平西將军,陇西公如故。
刘裕入洛时,乞伏炽磐便遣使自请攻姚泓,前者允了,后人至上邽劫掠了一番后撤军,此后再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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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晋廷乃天下正统,號召力依在,似西秦这等小国,无一例外向庙堂称臣。
今岁西征之事,知悉的人並不算多,但谁都明白刘裕绝不会止步於关中,乞伏炽磐急忙低头做小,也是怕左右受敌,深惧数代基业顷刻间荡然无存。
作为夏国的兄弟之国北凉,正与西凉“忙”的不可开交,暂时无心顾忌关中。
魏国河北一战损失惨重,梁骨差些被刘裕斩断,畏惧不已。
檀道济发兵平阳时,其余诸郡的魏军人马甚至不敢驰援,深怕又惹怒了刘裕,已几番遣使求和,拓跋嗣甚至乎有意嫁女於刘义符,以姻亲促成两国盟好。
哪怕是用排除法,將一国国排除在外后,也唯有赫连勃勃有进犯关中之机。
刘裕听刘义符再次提起赫连勃勃时,遂陷入沉思之中,后者自太极殿时,便提醒他要多加提防这匈汉的“刘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