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
现今感到窘迫后,他才意识刘义符所言之贵。
赫连勃勃这些年东征西抢,毫无保留的劫掠各地,强征男丁,骑军三万余,步卒少说也有三万人马,合计六万兵,再拉一拉辅卒僕役,號称十万,乃至二十万也不夸张。
前岁时,姚懿推举曹弘为匈奴大单于,后率兵討伐,擒之,又將一万余户胡人豪族迁往雍州,剩下的数万户不是北上便是东进,留在河东的不过三分之一。
这又是赫连勃勃所需的兵源人力,毕竟他是匈奴主,且重用族人,这些匈奴人自然会更加倾向於他。
游击战术能最大限度的保证麾下士卒存活率,夏军与魏军截然相反,能够骑射迂迴败敌,便绝不冲阵,待到攻城时再拉步卒,驱赶流民消耗守卒的木石、羽箭,直至其武备消耗殆尽,再令军中驍勇之士登城。
在这潼关以西,再无雄关险隘,无山岭江河,几乎就没有难克坚城,这无疑是天下最为利好骑兵之地,幽州并州,尚有长城,太行山以隔,统万城以南,一望无垠,皆是平野。
擅制骑军的將领已然不多,攻偽燕时的一眾老將,病逝的病逝,老死的老死,並未剩下几人,胡藩虽有勇力,但要说起武略高超,完全是恭维之言。
“主公,此事断不可泄,仆以为,当以静制动,刘公染风寒,尚未————今下或痊癒也犹未可知,將士北伐一载有余,若您南归,饶是世子能够服眾,若於世子所预言,赫连勃勃领大军南下,如何抵御”
“镇恶、德祖、敬士等皆在长安,我便是调五万兵马南下,关中依有八万守卒,坚璧清野,赫连勃勃鳩居一苦寒之地,定然难以久支,粮草耗尽,危机自解。”刘裕徐徐说道。
虽说夏军可以食人肉,食马,但这只会使京兆士族、降军、百姓上下一心,更难攻克。
当下的后勤补给至关重要,除去刘穆之的身体状况外,刘裕最为担心的则是漕运。
前锋於潼关近乎粮绝时,险些溃败,此时关中兵马是前军三倍有余,这其中还有不少归降秦军,加上陇右、河东等地,满打满算二十万也是有的。
如此多的兵马,去岁因战乱荒废了无数农地,今冬麦播种,最快收成也要五六月,刘穆之能否坚持半年还不知,现在便该早做部署。
总之,刘裕若不携南军回去,一旦漕运周转不济,那是要闹饥荒的。
饿殍遍野的境况下,士卒如何守城
“士卒们心繫故乡,有诸位將军在,主公南下是有可行之处。”傅亮见刘裕侧目望来,继而道:“主公也不必下扬州回建康,可领兵至彭城,关中、扬州两处皆可照拂。”
事实上,刘裕坐镇彭城时,漕运一切良好,偏偏北上渡河西进时,恰好出了岔子,这是巧合,也不是。
建康的信令传至彭城最快四日可至,相比於长安,不知迅捷多少,只是这么一来,离关中又有些太远,若夏军南下,诸多命令无法企及。
其实要不是刘义符几次三番提及赫连勃勃,又在其境內广安眼线,刘裕未必会如此重视,以至於现今在商酌应对之策。
正当刘裕沉思时,刘义符出声道:“父亲应当南下”,不但南下,且要大张旗鼓,领著江淮士卒,在士人百姓亲眼望见时南下。”
趁著刘穆之安在,朝廷维稳,局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刘义符必须藉此短暂时机,让刘裕陪著自己做戏。
刘裕本以为刘义符是首位严辞否决他南下,谁知其直抒胸臆的请求”了一番。
见眾人惊诧思绪的间歇,刘义符未有多言,卖了个关子,说道:“儿可否去將帛图取来。”
刘裕微微頷首。
“嘎吱”刘义符推门而入。
他將长图铺在桌案上,聚精会神地观摩了良久,说道:“毛公修建山堡已初具规模,父亲或可遣一將,增派万数兵马至蒲坂坚守,伺机而动————”
“天水略阳约有步骑两万数,武都郡守卒不过五千,以防夏骑切断京兆与陇右的道路,父亲应当再遣一將,增五千兵马驻守。”
郑鲜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