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言……”白语在心中呼唤道,“这里……是哪里”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那副画的里面。”黑言的语气里充满了鑑赏家般的愉悦,“一个由记忆的碎片和执念的黏土所构筑起来的完美的『盆景』。我们现在,就是被困在这个盆景里的一只……小虫子。而那个自詡为园丁的傢伙,正试图剪掉我们的翅膀,把我们变成和他那些可悲的藏品一样的標本呢。”
就在这时,“咔噠”一声轻响,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白语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望向门口。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著一身洁白护士服的年轻女人。她戴著一顶同样洁白的护士帽,將所有的头髮都一丝不苟地盘在里面。她的脸上掛著一种標准得如同教科书般的微笑,眼神温和,但那温和的背后,却是一种不带任何情感的空洞。
“七號,你醒了”她的声音很轻柔,但语调却没有任何起伏,像是一台设定好程序的语音播放器,“感觉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七號
白语没有回答,他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著她,试图从她身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护士似乎对他的沉默习以为常。她走到床边,將一个放著一个水杯和两颗白色药片的托盘放到了床头柜上。
“该吃药了。”她用那种不容置疑的温和语气说道,“温院长说了,按时服药,才能帮助你更好地稳定情绪,让你那些不好的幻想快点消失。”
幻想
白语的心猛地一沉。他明白了。在这个世界里,他所有关於调查局、关於队友、关於任务的真实记忆,都被定义为了需要被“治疗”的“幻想”。而这个护士,这间病房,这些药物,就是这个世界用来“修正”他的工具。
“我不叫七號。”白语缓缓开口,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异常坚定,“我叫白语。”
护士脸上的微笑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滯,那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程序出错般的困惑。但仅仅零点一秒后,那標准的微笑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七號,你又在说胡话了。”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像是安抚不懂事孩子的无奈,“『白语』是你最新幻想出来的那个什么『英雄』的名字,对不对我们都知道的。但是,幻想终究是幻想,沉浸在里面太久,对你的病情没有好处。来,先把药吃了,吃完药,你就能感觉好一些了。”
她端起水杯和药片,递到了白语面前。
白语看著那两颗没有任何標识的白色药片,这东西绝不仅仅是普通的镇定剂。它散发著一种微弱但却充满了侵蚀性的精神能量。如果吃下去,自己那本就在风雨中飘摇的“自我认知”,很可能会被彻底稀释、瓦解。
他没有接。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的紧张。那台老式掛钟的“滴答”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护士脸上的微笑渐渐淡去,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开始浮现出一丝冰冷的、非人的情绪。
“七號,”她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轻柔,但已经带上了一丝不容抗拒的压力,“把药吃了。”
白语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和这个世界的“规则”发生正面衝突。他现在对这里一无所知,任何衝动的行为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復。
他缓缓地伸出手,从护士手中接过了水杯和药片。
在护士那毫无感情的注视下,他將两颗药片放进了嘴里,然后仰头喝了一口水。他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但实际上,却用舌头巧妙地將那两颗药片死死地抵在了自己的舌根下方。
看到他“吃”下药后,护士脸上那冰冷的表情又重新被標准的微笑所取代。
“真乖。”她像是在夸奖一只听话的宠物,“好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你可以在病房里休息,也可以去外面的活动室。但是记住,下午一点前,必须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午休。不要违反规定,不然……温院长会不高兴的。”
她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