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细碎的暖意,悄悄洇出似有若无的丝甜,就像在绝境中突然瞥见的星子,又带着点不合时宜的、挠心的喜。
这陀?窠的深,早已跌破了我所有预估。若不是腰身被那股股丝绳所拉拽着,如救命的藤蔓般猛地拽住下坠的势头,就凭方才那流星坠石般的速度,此刻怕已在底部撞得骨肉成泥,连半点声响都留不下了。
指尖抚过腰间丝绳,那熟悉的触感顺着指腹漫上来,熨帖着紧绷的神经。嘴角的笑意慢慢凝成一道浅浅的弧。下意识地探身往下望,那尾小白蛇早已在一路追来的深渊里没了踪影。
而这陀?窠也怪,并未因深不见底而染上半分阴森——筒状的四壁嶙峋起伏,黑木制的古董展示架错落嵌入,竟像是从石壁里自然生长出来一般,不见半分雕琢的生硬。与我先前看到的陀?窠如出一辙。反倒被灵骨透出的璀璨幽光满满映照,亮得连石缝里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偏生那片璀璨的光里又透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此刻,我虽蒙某种力量庇佑,侥幸保住性命,倒也生出几分闲情,得以细细打量眼前这番景象。管它是被人一脚踹下来,还是硬生生拽下来的,既已至此,总归是有我要下来的缘由。我亦不敢大声呼叫,生怕惊动了什么更可怕的妖兽。
许久,在一片璀璨幽光满满的辉映下,双脚也总算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上。我伫立在原地,小心谨慎地环顾四周,丝毫不敢贸然挪动半步。仔细打量之下,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中浮现:此处,毋庸置疑一定是在地面之下楼阁的最深层了。
这般思忖着,目光不由得便向上望去。身处陀?窠底部,只觉周遭石壁直插云霄,高不可攀,越发衬得自己如蝼蚁般渺小卑微。“若是楼阁的最深层,那我怎么出去呢?”在残酷现实面前,那点苟且偷生的念头又悄然占了上风。
我再次拿眼四处梭巡,可除了满室沉闷的寂寥,哪有小白蛇的半分踪迹?就连覆盖于木匣上严丝合缝的丝线也凭空消失,唯有怀中的木匣,像被解除封印般又恢复了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我颤抖着手指抚过木匣上繁复的花朵。黑暗正从唯一的通口处渗进来,像粘稠的墨汁般缓慢侵蚀着陀?窠内的空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下意识屏住呼吸。伸长脖子时,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通口处的黑暗似乎在蠕动。心脏突然在胸腔里发了狂,撞击得肋骨生疼。双腿早已不自觉地摆出逃跑的姿势,肌肉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