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将我往他身侧拢近了几分。
“话说那冥幽君·桑骨颜为选一后,恁多苍颜灵主俱都折煞其间。正所谓天道昭昭,皆有定数,偏生经这小娘子一番作为,竟平白多出一个异类。那冥幽君纵是神通广大,又何曾算到,此番竟是给自己生生造出了一个夙命对手!
那命魂的话音戛然而止,就在这静止的刹那,我陡然感到身上的木匣一颤。继而耳边命魂的声音再次传来。
“昔日洞穴之中,得见苍颜灵主初诞之象,彼时,她尚是一枚蛋茧,莹然如玉……岂料今朝重逢,虽灵主真身未临,然观此间层叠线丝,其神灵之力,足以能驾驭于冥幽君之上……”
“我纷乱的思绪,随着命魂的回忆飘向渺远之处……可他永不知晓,正因我的出现,那位以苍阳降生的迟暮寒螀·苍郁,才在冥幽君无尽的追杀中屡屡绝境逢生——然而最终,仍未能逃过那场注定的生死之劫。”
在翻涌的思绪中,迟暮寒螀·苍郁的身影如一卷斑驳的胶带,一帧帧清晰地掠过眼前。一切皆纤毫毕现,恍若重临。忽觉喉头一紧,似被无形之手扼住,心口的剧痛也再次袭来,彻骨连绵。
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洪流猛地顶向喉头,在胸腔间翻腾冲撞、蓄势待发。我砥住舌根奋力下压,企图将这躁动的恐慌囚于唇齿之内,可却不曾想……一阵尖锐刺痒如电击般从嗓眼最深处炸开,彻底冲垮了我紧绷的防线。
伴随着胸口的剧痛,狂咳数声后,一股浓重腥热的液体猛地自鼻腔深处翻涌而上,势如决堤,几乎要喷薄而出。我惊得猛地席地坐起,六目相对的刹那,全身血液瞬间被凝固——身边竟坐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沫泽渊,如同镜中倒影般分毫不差。
但更让人惊悚的是,我完全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入眼处,缓慢蠕动的黑色丝线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像某种拥有自主意识的活物,纤细、冰凉、粘腻,带着地狱般混着腐烂土壤的窒闷气味,无声地缠绕着我的四肢躯干,仿佛一个逐渐合拢的活体囚笼。
四下里寂静无声,唯闻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奔涌。我愣在那里,目光僵直地钉在他们两人身上,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讶然近乎狂喜的声音扑面而来。低沉悦耳而微颤,仿佛压抑了太久终于得以释放。
“叶家小娘子,你终于醒来了……”
与此同时,室内光影如潮水般流转变幻,一切陈设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拨动,悄然回归原位。小白蛇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惊喜的光芒,其鳞片在幽暗光线下泛着珍珠般光泽,并于光影交错间悄然回复原形。她仍盘踞在那覆盖着丝线的木匣上,三角形的头部微微昂起,在斑驳光线中显出几分矜持温婉。
我卧于沫泽渊怀中,神志意识已渐渐清明。
他搂着我席地而坐,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我周身的痛楚也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只留下满身倦意,绵软无气。沫泽渊始终沉默着,身形稳如磐石,连呼吸的起伏都轻得难以察觉。唯有垂落的视线,如羽毛般轻轻落在我脸上。
“唉……”我轻叹一声,“这个呆子,身后不就是床榻么……”也罢。我且再养神片刻。既然他不觉累,我便也贪恋这一时半刻。他怀中的温度实在恰好,暖意透过衣袍,无声无息地将我包裹。尤其是我目前疲软的状态,更眷恋于那份温柔,更教人舍不得挪动分毫。
就在我闭眼之际。
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张惨白的脸,在某个格子间匆匆闪过,快得几乎以为是幻觉。“是我的错觉么……”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细细回味着,“那面孔如同浸水的纸张,湿漉漉地透着死气,眼眶深陷处只有两团模糊的阴影……”转念间,心底像涌起一阵森森阴风,掠过皮肤时激起细密的战栗。
这种感觉自打进入这里就存在。随后,不知为何,我神智仿佛被抽离般陷入一种半梦半醒、混沌不清濒临死亡的状态……正沉吟着,格子里又匆匆闪过一个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