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光晕,那光芒微弱却清晰。紧接着,无数道光晕此起彼伏于四周,互相追逐、交织,如泛起的水面波光粼粼。
不甘的光晕,如困兽囚于无形的壁垒里,嘶吼、冲撞、剐蹭,企图撕裂那禁锢它的牢笼,迸溅出刺目的碎芒,抽打在我的视网膜上,令人窒息。
我眯起眼,指尖紧攥着沫泽渊的衣袖,迎向那些令人眩晕的缭乱光影,我努力地定了定神,试图从中辨出每一道光的轨迹,却只觉得心神摇曳、难以聚焦。而就在这般混乱之中,沫泽渊却只是默然观望,既不干预,也不阻止。
这匪夷所思的举动,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心底不由泛起层层疑虑,想不通他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意图……
忽然间,一个灵光如闪电般划破思绪:“方才我不省人事之时,他该不会也是如此这般静默对之吧……”这个想法让我不禁寒意顿生,“……难不成,这就是他们口中我那必须独闯的‘劫难’?”
“看她能不能熬过这一关……”耳边忽又响起那如尘封已久的低语,恍若隔世,却字字清晰。“好吧……”我嘴角一扬,扯出一个笑意,“熬?我如今这般,究竟是熬过来了,还是根本没熬过去?”
一提气,倏然从沫泽渊怀中挣起,“这帮妖兽,人模人样的……我就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残躯,也值得他们如此纠结?……说白了,是他们根本就没本事奈何更强大的存在——列宿小主,末伏……这些强者或许在此处,又或许……早已弃我而去……
而沫泽渊他们投来风轻云淡的一瞥,那目光却冰冷如针,绵密刺入我每一寸肌肤,不见血,却痛彻心扉——他所给予的温暖怀抱、种种呵护,在这一刻,恍若一场戏,衬得当下的我,无比可笑又可怜。
我身子一摇,踉跄数步,旋即跪伏于地。周遭纷乱的道道光影,如受惊般骤然凝滞。待光影散尽,身下显现出数以百计的小方格——每格之中,皆浮出一张脸。惨白,似浸水的纸张;湿漉漉地发丝黏贴在额际,透着死气。
它们无一例外地圆睁着,瞳孔漆黑扩张,没有一丝光彩,却全都无声地、凝固地凝视着我。死寂中,一股混杂着铁腥与陈腐的寒气弥漫开来,渗入肌肤。这冰冷而熟悉的感觉,瞬间将我拽回初抵此地的那个恐慌时刻。
我昂起头,视线机械般缓缓扫过。放眼望去,偌大的空间里,四壁皆被无数格栅严密地封嵌着。它们如鳞甲般错落有致地排列,又似一座巨大的蜂巢,密集得几乎令人窒息,却又偏偏呈现出一种冰冷而精确的秩序之美。
蜂巢般的格子里,都禁锢着一张死气如同冰霜惨白的脸。而浓密油腻的黑发似有生命般,游刃在这些极狭窄的方寸之间。数以万计的格子同时泛起青幽的光晕,带着透入骨髓的阴寒怨念,从中涌出,如潮水般朝我奔来。像无数冰冷的铁丝,勒紧,拖拽,誓要将我囚禁于那无尽的格子之中。
果然,沫泽渊如我所料,只作壁上观。倒是那小白蛇,顾念旧情,几番欲要破阵,却都被沫泽渊一记凌厉的眼神制止,悻悻而回。
“看来沫泽渊是铁定了心,让我独自再次‘熬’过这关?更为残忍的是,还在我意识清醒的状态下……”
我骇然僵住,惊恐中,无数黑发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冰冷、粘腻,贴着皮肤渗入,仿佛活物般钻入骨髓,沿着神经脉络疯狂蔓延。酥麻与刺痛交织,如电流窜遍全身——
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噬骨啃髓,痛到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我却连一声哀嚎都无法出口。沫泽渊他究竟……想验证什么?为何对我,残忍至此?
“神隐斩——”我瞬间明了他的意图。沫泽渊是想用这诡异的力量,将我体内潜藏的神器逼出来!
就在此时,白蛇支起细小的身子,正欲为我说情,“还念及小娘子曾有恩于你我,请——”话音未落,一道强光骤然劈开笼罩我身体的深沉黑幕。那光如银白的树杈虬结,瞬间缠紧每一根从小格中涌出的发丝,仅在眨眼之间,每一丝一缕中都被抹上了一层淡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