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箭,破空而去。同时,我又害怕,他因我的无能便弃我而去,将我生命中最后一点求生的意志也完全吞噬。
“是了,他们找到了逼你现身的法子。”我将他未尽的半句话补全,心脏亦随之沉沉一跳,“????神君·灍漓已令大公子明日完婚,找时机在三公主那寻得末伏骸首……”我紧盯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动,将最致命的信息掷出。
见他神色未动,我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待寻得骸首,再以弑神之精血将你引之……届时,你现身亦或不现身,都将由不得你!”说罢,我偷偷观望,本以为他闻言会大发雷霆,谁知,他非但未显半分愠色,反将那薄削的唇角微微向上牵起,勾出一抹极淡、却足以令人心底生寒的弧度。
我凝望着他,那冷峻的面容仿佛敛尽了世间所有的清辉,让记忆中一切鲜活的面孔都瞬间褪色、黯然。一个念头悄然浮起,“是什么令他此时现身与我相见?”这疑问一经生出,便再难遏制,“既是现身了,又为何独独藏匿于这不为他人所知的地方……”
思绪如同飘散又缠绕的蛛网,纷乱而无着落。我不由得环顾四周,心底泛起一丝迷茫:“此处……究竟是何处?此地,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世间悄然抹去,形成了一个绝对的藏身之所。非但无人能够触及此地,甚至连“被窥探”都成为一种奢望——那是一种连神灵之力都无法穿透的、彻底的隔绝。
“末伏骸首?我的骸首?”他那薄削牵起的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却无半分暖意,仿佛听见了一桩荒谬至极的笑话。
“如此……甚好,倒合了我心意。”他眸色一暗,语气漠然,听不出半分波澜,“只恐他们空有肝胆,却无擎天之力。”甲胄在他转身之际铿然作响,冷冽的金属摩擦声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周遭隔绝。我恐他离去,心中一紧,几乎是踉跄抢上前去。
“将军留步!”声出口,方觉失态,脸颊霎时滚烫。更难堪的是,手竟在他袖袍上紧拽不放。那指尖的力道,已道尽我全部的惊慌与不舍。
他蓦地一怔,颔首垂目的姿态宛若定格。顺着袖袍上那只紧拽不放的手,他猛地抬眸,沉静如水的眸子骤然泛起涟漪,一脸惊愕定定看向我。
我迟疑地缩回手,指尖在空中微微颤抖,筹措了半晌,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窘境,“末伏将军……我如今肉身已毁,连回归本体都成奢望。天地茫茫,我一缕孤魂,实在不知该去往何处……”我深吸一口并不可见的魂气,将心一横,“若将军不弃,我愿追随左右,虽魂体残弱,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他闻言沉默片刻后,轻叹一声,幽幽道,“难为你了,我未能好好顾你周全……”旋即又抬起眼,目光沉静而坚定,“正因局面未稳,前路凶险,我们身边……更需要南飞你……”他话语微顿,每个字都说得极重,“……再陪着走一段。”
“明日三公主大喜……”他话锋一转,唇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像是交付一个重大的托付,又像是一句郑重的承诺,“你尽管放心赴约,只是……届时风波暗涌,又少不得你独当一面了。”
“赴约?”我怔在当场。而那道挺拔健硕的身影却决然远去,未曾迟疑,甚至未曾回头。
“可我的躯壳已被啃噬殆尽,已无身可赴!要怎么办啊……”我用尽残存的气力,将这最后的诘问撕心裂肺地掷向他的背影。然而,这凄厉的尾音,甚至未能追上他的背影。光,随他消散。更深的黑暗倾覆而下,将我彻底溺毙。
“呵——”一声长叹,满腔怒气已无处发泄,最终都化作唇边一抹无奈的苦笑,“仅一句话,又把我独自撂下。你们既这般能耐,为何不亲自上场?偏要我这连‘活死人’都不如的孤魂野鬼去鼎力?”我连悲愤都显得徒劳。“赴约?赴你个大头鬼啦——”
眼望四处,浓墨般的黑暗如千斤重担,沉甸甸地压下来。
我索性赌气般一屁股坐倒在地,将心一横:“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大不了落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