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铁柱已经带人堵在了大门后面,腰间挎著腰刀,手里持著哨棒,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开门!”
祁羡羊命道。
“县尊,外面太乱了,不安全!”
季博达劝道。
祁羡羊推开季博达:“我知道!”
在他命令下,衙役將大门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刘铁柱手持哨棒,带人陪著祁羡羊走出了县衙大门。
一出大门,阳光刺眼,群情激奋的学子和百姓口中大骂的“狗官”却更加刺耳。
他真正捞钱的时候,都没有享受过这般的待遇。
那时候,士绅遇到他面带笑容,彬彬有礼。
百姓遇到他,跪地拜首,高呼父母。
如今要做点事,反而成了过街的耗子—人人喊打了!
尤其是在看到比这九月午后的阳光更加刺眼。
前面是群情激奋的学子,后面是被煽动而来的,面目模糊却怒气汹汹的百姓。
他们手里拿著砖头、烂菜叶,高喊著“狗官”的字眼,一块碎砖飞过来,被刘铁柱出棍“嗡”的一声击碎纷扬。
祁羡羊刚刚的豪气此刻尽数消退,只觉心臟如擂鼓一般。
他强行镇定,用尽平生之力吼道:“本官祁羡羊在此!伍仁县的父母官在此!”
他的出现,和这一声怒吼,倒是让喧闹的人群意外的静了一瞬。
“你们谁是做主的”
他目光看向前头带头的士子。
这些才是代表士绅的中坚力量。
前面的几名士子见到祁羡羊投注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也不由惊了一下。
“怕什么,他也不能革了我们的功名!”
“我们有功名在身,他也不能对我们动刑,我们怕个什么”
“学政大人也站在我们这边!”
几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流过后,昂扬抬头。
“你们上前一步!”
祁羡羊衝著他们呵道。
几名学子对视一眼,还是往前走到台阶
“你们说我祁羡羊滥收丈量银”,盘剥百姓,要逼反伍仁县!好!”祁羡羊抓住这短暂的寂静,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开:“今日,就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就在全县父老乡亲面前,我们把话说清楚!把帐算明白!”
他回身一指,师爷正带著几个战战兢兢的衙役,將几大口沉甸甸的档案箱抬到大堂门口。
“看见了吗那是伍仁县三十年来所有的田亩、税赋底帐!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他自光扫过人群,尤其试图看清那些真正的贫苦百姓的脸:“你们当中,有谁家被衙役上门,强征了丈量银”
现在就可上前!
指认是哪一天,哪个衙役,收了多少钱!
只要你能说出个子丑寅卯,人证物证俱在,本官当场双倍退还!
並立刻自缚双手,向上官请罪,摘了这项乌纱帽!”
这一下,如同冷水滴入热油锅。
人群前列,阶下一个显然是士绅代言人的青衫士子立刻高声反驳:“狗官巧言令色!你自然早已做好假帐,谁能信你!”
“对!假帐!”几个学子跟著起鬨。
但人群后方,那些被裹挟而来的普通百姓却出现了骚动。
他们互相看著,眼神茫然,因为他们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甚至连“丈量银”该是多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祁羡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立刻抓住对方话里的漏洞,声音陡然拔高,压过学子的喧譁:“假帐好!就算这堂前的帐本是假帐!那你们口袋里的真凭实据呢
你们喊冤,总得有个冤屈的凭证吧!
谁家被收了钱,连个白条都没有吗
还是说,这丈量银”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有人故意编造出来,欺瞒乡亲,拿你们当枪使!”
这话像一把刀,试图剖开被谎言包裹的真相。
那青衫士子脸色一变,急忙转换话题,攻击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