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招惹的从来不是孤军奋战的设计总监——这位看似普通的秘书,分明是陪着皇室贵胄长大的亲信,手里握着她根本想象不到的权力。
高栈的喉结动了动,看着何云珊护主的姿态,又看向云淑玥。她站在那里,侧脸在灯光下透着淡淡的冷意,却在何云珊说话时,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那是只有他才懂的,藏在坚硬外壳下的细微波动。
“够了。”云淑玥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云珊,我们走。”
何云珊立刻应声,转身时还不忘剜了沈姝灵一眼:“下次再敢放肆,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远,沈姝灵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突然捂住脸哭出声来。这一次,不是委屈,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这场较量里,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而走廊尽头,何云珊低声对云淑玥说:“殿下,要不要我让人‘关照’一下沈家的生意?”
云淑玥摇摇头,望着窗外上京的夜景,语气轻得像叹息:“不必。对付跳梁小丑,何须脏了我们的手。”她抬手摸了摸无名指上那枚素银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里,仿佛还残留着某个雨夜的温度,“我们的战场,从来不在这种地方。”
何云珊看着自家殿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柔和,悄悄松了口气。她跟了殿下十年,第一次见她对谁动了心。哪怕前路难走,至少此刻,殿下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云淑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不经意间触到无名指上的素银戒指,那点微凉的金属触感,竟奇异地稳住了心绪。
“是,殿下。”何云珊立刻会意,将最后一份文件塞进公文包,拉链拉合的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区格外清晰。
两人转身时,正撞见沈姝灵被高栈扶着站在门口。沈姝灵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见云淑玥时,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说出半个字,只有肩膀还在微微发颤。
高栈的目光落在云淑玥脸上,想说什么,却被她先一步避开。她的视线平直地掠过他,像看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路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坚定而清脆,没有半分留恋。
走到电梯口,何云珊才低声道:“殿下,刚才高总看您的眼神……”
“专心做事。”云淑玥打断她,按下下行键的指尖却微微收紧。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她平静无波的脸,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转身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钝钝地疼。
她想起昨夜高栈冒雨送来窃听器时,发梢滴落的水珠;想起他笨拙地用毛巾给她擦头发时,指尖的微颤;想起他将戒指套在她手上时,眼底的星火……那些滚烫的瞬间,此刻都被她硬生生压进心底最深处。
电梯抵达一楼,旋转门外的冷雨还在下。何云珊正要撑开伞,却见高栈的车就停在台阶下,他亲自撑着伞站在车旁,黑色风衣被雨水打湿了半边,却依旧固执地望着电梯口的方向。
四目相对的刹那,云淑玥的脚步顿了顿。
高栈的喉结滚动,隔着雨幕喊她的名字:“淑玥。”
那一声里,有他从未显露过的脆弱。
何云珊刚想上前阻拦,却被云淑玥按住了手腕。她看着雨幕中的男人,忽然想起他曾在库房默默帮她扶起被撞倒的展架,想起他在董事会上不动声色地替她挡回娄青莓的刁难,想起他此刻站在雨里,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
“让他等着。”云淑玥收回目光,声音轻得像雨丝,“但我们走侧门。”
何云珊愣住了,却还是顺从地跟着她转向侧门。绕过旋转门的瞬间,云淑玥下意识回头,看见高栈还站在原地,伞面微微倾斜,望着电梯口的方向,仿佛不知道她已经离开。
雨丝落在脸上,冰凉刺骨。她攥紧了手心的戒指,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热流。
“殿下,”何云珊轻声道,“您其实……”
“云珊,”云淑玥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