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流已护着景王退到门边,蒙挚的重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梅常肃指尖划过兵符图上的城防标记,突然抬头:“你留着这图四年,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秦般弱笑得娇媚,团扇却遮住了半张脸:“因为我刚查到,当年玄晶公主的侍女,还活着。她就在……”
话未说完,景王突然撞开飞流,长剑直刺梅常肃后心——那剑穗上系着的,竟是谢玉府里特有的狼牙络!
“你才是谢玉的人!”蒙挚怒吼着挥刀劈来,景王却借着刀风翻出窗外,临走前留下一声冷笑:“梅常肃,你以为扳倒谢玉就能稳坐江山?这金陵城的主子,从来不是你们能定的!”
秦般弱望着空荡的窗台,突然呕出一口血:“他竟在茶里下了软筋散……兵符图是假的!”
梅常肃展开那张羊皮纸,果然见背面用朱砂画着谢玉的私章。他捏着纸角的手微微颤抖,远处传来禁军的马蹄声——谢玉竟调了御林军来围红袖招。
“走密道。”他当机立断,飞流已撬开墙角的暗门,“蒙挚,你带秦般若从水路走,我去引开禁军。”
“那你怎么办?”蒙挚急道。
梅常肃望着窗外渐密的火光,白裘在风里扬起:“告诉萧睿哲,他母亲在城南破庙,带着狼牙佩去就能赎人。至于我……”
他转身时,恰好有片枯叶落在肩头,像极了多年前玄晶公主递给他的那枚。“谢玉想要我的命,总得拿点真东西来换。”
禁军冲入红袖招时,只搜到半张烧焦的兵符图。而梅常肃的雪色衣袍,已消失在金陵城的晨雾里——他袖中藏着的,是楼之敬在牢里画的密道图,终点直指东宫的宝库。
宝库深处,太子正对着一尊金佛喃喃自语。佛龛后的暗格里,放着谢玉给他的“保命符”——那卷记载着景王通敌的假证词上,竟盖着当今圣上的私印。
而梅常肃站在宝库外的阴影里,听着里面传来的念珠声,突然想起秦般弱吐血前说的话:“那侍女说,玄晶公主当年……给一个姓梅的人,生过孩子。”
晨雾漫过宫墙时,蒙挚在江左盟的船坞里打开了梅常肃留下的字条。笔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
“查十三年前太医署的接生记录,找一个眉心有朱砂痣的男孩。”
船坞外的江面上,朝阳正刺破云层,将半江水染成金红。没人知道,梅常肃此刻正站在谢府的假山后,看着卓鼎风的儿子捧着密信走向刑部——那信里,除了谢玉的罪证,还有一页被血浸透的纸,上面写着三个字:
“长林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