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地上的曼陀,银环的蓝光在她眼底跳跃,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收起你那点伎俩,独孤曼陀。”
曼陀捂着红肿的脸颊,头发散乱,却仍梗着脖子瞪她:“我做什么了?倒是你,竟敢以下犯上动手打我!”
“以下犯上?”伽罗冷笑一声,抬脚碾过地上的玉镯碎片,碎屑嵌进青砖缝里,“你勾结宇文护的人,偷杨坚的军粮调度图时,怎么没想过‘以下犯上’?你拿着独孤家的名头当筹码,换那虚头巴脑的‘二品夫人’时,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她俯身,银环的光直射曼陀的眼睛,映出她眼底的慌乱:“你那点心思,无非是嫉妒杨坚待我好,嫉妒般若姐姐压你一头,便想着攀高枝踩旁人。可你算错了——宇文护是什么人?他今日能许你夫人之位,明日就能把你当弃子扔出去喂狗!”
曼陀被戳中心事,脸色煞白,却仍嘴硬:“你少唬我!宇文将军说了,只要……”
“只要扳倒杨坚,他就保你风光?”伽罗打断她,声音淬着冰,“你信他的鬼话?去年被他许诺过的李刺史,如今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斗得过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臣?”
她直起身,理了理被扯皱的衣袖,语气里满是不屑:“收起你那套栽赃陷害、攀附钻营的伎俩吧。杨坚不是傻子,父亲更不是瞎子。再敢动歪心思,我不必等外人动手,先让你尝尝什么叫‘独孤家的家法’。”
银环突然亮起,投射出曼陀藏在床板下的密信,字迹潦草却清晰记录着与宇文护副将的约定。曼陀看着那些字,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伽罗瞥了眼地上的人,转身往外走,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好好待在你的院子里,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门被关上的瞬间,曼陀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她终于怕了——这个妹妹,是真的敢对她下狠手。
伽罗抚摸着姐姐送来的嫁妆箱,紫檀木上雕刻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栩栩如生。箱底压着张字条,是般若的字迹:红妆为甲,喜酒作刃,万事小心。她指尖划过并蒂莲的纹路,银环突然发烫——杨坚拜托徐卓将她送走的计划,终究还是传到了般若耳中。
窗外传来迎亲的鼓乐声,杨坚身披大红喜服,正骑马在府外等候。伽罗深吸一口气,摘下腕间银环塞进妆匣暗格,换上繁复的嫁衣。铜镜里的自己眉眼坚定,哪有半分待嫁新娘的娇羞?她知道,今日的红妆,是赴死的铠甲。
小姐,吉时到了。侍女搀扶着她起身,却被她按住手。伽罗从枕下摸出把小巧的匕首,藏进袖口——徐卓想打晕她?没那么容易。
迎亲队伍行至朱雀大街时,徐卓按计划策马靠近花轿,袖中迷药已备好。轿帘突然掀开,伽罗的声音冷得像冰:回去告诉杨坚,我独孤伽罗的命,自己说了算。要杀宇文护,我与他同去。徐卓愣住的瞬间,伽罗已掀帘而出,翻身上了另一匹骏马,与杨坚并辔而行。
杨坚转头看她,喜服下的手紧紧攥着剑柄,眼底翻涌着惊与喜。伽罗回以一笑,红妆在阳光下亮得刺眼:说好同天成婚,怎能少了我?
杨府喜堂里,杨瓒与宇文珠的婚仪正同时进行。宇文珠凤冠霞帔,看向杨瓒的眼神却带着几分不安——她终究没按宇文护的要求在酒里下毒。而宇文护端坐主位,把玩着酒杯,目光像毒蛇般盯着杨坚与伽罗交拜的身影。
拜完天地,宇文护突然拍掌:今日双喜临门,本相有份厚礼要送。他拍了拍手,两名侍卫押着个浑身是伤的老兵进来,此人说,杨老将军私藏兵器,意图不轨。
杨忠猛地站起,气得浑身发抖:宇文护!你血口喷人!
混乱中,杨坚给高颎使了个眼色。高颎会意,悄悄退至后堂,点燃了信号烟火。刹那间,埋伏在府外的杨家旧部蜂拥而入,喜堂瞬间变成战场。宇文护早有防备,抽出腰间软剑,剑气直逼杨坚咽喉。
杨坚小心!伽罗扑过去,用匕首格挡,却被剑气震得后退数步。她瞥见宇文珠正偷偷给杨瓒使眼色,示意他去搬救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