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万大军都撤进来了……南京那边……” 一个穿着破旧军官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冷笑一声,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咳得弯下了腰,脸上是病态的潮红和不甘的屈辱。 逃亡的人群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恐慌和无助,以及对未来的深深迷茫。
突然,队伍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和女人的尖叫声!
“让开!都滚开!” “皇军查良民证!违抗者格杀勿论!” 粗暴的日语和生硬的汉语吼叫声传来!
一支由伪军打头阵、几个戴皮帽穿黄呢军大衣的关东军士兵押后的混合检查队,凶神恶煞地堵在了山口狭窄处!他们粗暴地推搡着人群,挨个检查所谓的“良民证”,稍有迟疑或证件模糊不清的,立刻被枪托砸倒拖走!
人群瞬间陷入更大的混乱!哭喊声、哀求声、怒骂声响成一片!
陈铁柱冰冷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微微绷紧,一只手悄然伸进了破棉袄的怀里,握住了那把冰冷的王八盒子枪柄!背上沉重的铁盒仿佛也感受到了危险,一股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冰冷波动悄然弥漫开来。
杜三锤吓得脸色煞白,紧紧抓住陈铁柱的胳膊:“柱子……柱子!别冲动!他们有枪!人多!”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悦耳、如同山涧清泉般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乡亲们不要慌!证件齐全的请拿好!配合检查是为了大家能安全通行!” “这位老总,这位大娘年纪大了,手脚慢,您行个方便……” “这位小哥,你的证件是皱了些,但信息清晰,可以放行……”
只见一个穿着蓝布棉袍、围着素色围巾的年轻女子,正站在检查哨卡旁边,从容不迫地与伪军和鬼子兵交涉着。她身姿挺拔,面容清丽温婉,尤其是一双眼睛,明澈如秋水,闪烁着睿智和坚定的光芒。她身边跟着两个穿着朴素、但眼神精悍的汉子,像是她的随从。她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和汉语,态度不卑不亢,言辞清晰有力,有效地安抚着混乱的人群,同时也巧妙地化解着伪军和鬼子兵的刁难。
陈铁柱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锁定了这个女子!不是因为她出众的容貌和气质,而是因为她腰间……悬挂着一枚小小的、却异常眼熟的银质徽章——那是一个蛇杖缠绕的十字图案!那是医生的标志!和许明夏的药箱上那个标记……一模一样!
一瞬间,那个在炮火中抱着药箱踉跄追随的身影、那个在弹坑里脸色苍白却坚定扣动扳机的瞬间、那个在药铺里为他清理伤口时指尖微凉的轻柔……所有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冲垮了他刻意冰封的心防!
“明……” 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又被陈铁柱死死咽了回去!理智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浇灭了那瞬间燃起的、不切实际的狂喜火焰。不是她!身形气质完全不同!但那枚同样的徽章,代表着同样的身份——医者!这脆弱的联系,却如同一根细小的针,狠狠刺中了他心底最柔软、也最痛苦的角落!他紧紧攥着枪柄的手,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冰冷的眼眸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剧烈痛楚和波澜一闪而逝。
那年轻女子似乎感觉到了陈铁柱过于锐利的目光,明亮的眼眸不经意地扫了过来。当她的视线掠过陈铁柱那张布满风霜、伤痕累累却异常刚毅的脸庞,以及他背上那个用破毡布包裹、形状奇特的巨大“包裹”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探寻。她的目光甚至在陈铁柱粗布棉袄袖口处露出的一截染血的纱布上停留了一瞬。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检查的日军队长眯着眼,指着陈铁柱背上那个巨大的包裹,用生硬的汉语厉声喝问:“那个!大个子!背的什么?打开检查!”
周围的伪军立刻如狼似虎地围了过来!刺刀明晃晃地指向陈铁柱!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铁柱和他背上的铁盒上!杜三锤吓得腿都软了,差点瘫倒在地!
陈铁柱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