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姿态地摆摆手: “行了行了!看在洪三爷的面子上!查过了!没事!” 他朝着身后的伪军吆喝道,“走了走了!去下一家!晦气!” 说完,捏着香烟和票子,转身带着几个手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小院,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村子的寒风中。 小屋的木门被小心翼翼地重新关上、插好。屋内的死寂足足持续了十几秒,才猛地爆发出村民们压抑到极致后粗重的喘息声!几个胆小的妇人直接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陈铁柱只觉得后背衣衫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冰冷地贴在身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刚刚还谄媚卑微、此刻却挺直了腰杆、抹去脸上夸张笑容的本家汉子“铁柱”。这个沉默寡言、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村民,刚才那番随机应变、机智过人的表演,简直如同江湖老手! “铁柱…兄弟…” 陈铁柱喉咙发干,声音嘶哑,“谢…谢谢你…” “铁柱”摆了摆手,脸上恢复了先前那种憨厚中带着坚毅的神情:“没啥。俺爹以前在城里拉黄包车,跟洪三爷手下的把头有点交情…俺见过他们怎么糊弄官面儿上的人…” 他走到炕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脸色灰败的陈默函,眼神复杂,“这位长官…伤得太重了。俺刚才说的…捕熊夹子…其实这夹板…太不像城里大夫弄的了…那姓王的指不定缓过神儿来还得琢磨…” 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心头刚刚燃起的侥幸上。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隐患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老郑叔…” 陈铁柱的目光投向眉头紧锁的老郑叔,“他的腿…不能废!” 老郑叔没说话,走到炕边,小心翼翼地解开陈默函腿上那简陋包扎的布条和夹板。一股混合着草药、血腥和轻微腐臭的气味散发出来。那条断腿肿胀得厉害,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紫黑色,灼烧封闭的伤口边缘焦黑,周围却隐隐有些发红的迹象。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按压了一下断骨上方肿胀的部位,陈默函即使在深度昏迷中,身体也因剧痛而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寒气被逼出来了一些…但骨头茬子没对正,歪着长死的!筋也扭着…” 老郑叔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这样子下去,就算命保住了,这条腿…也真就只能在炕上拖着爬了!” 陈铁柱的心猛地揪紧!他看着陈默函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依旧带着某种孤傲轮廓的脸,想起冰河上他推开自己时的决绝,想起排污管道里他炸开阀门时的疯狂… “郑叔!求你!想想办法!” 陈铁柱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恳切和决绝,“一定要治好他!一定!” 老郑叔浑浊的目光在陈铁柱坚决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陈默函那条狰狞的断腿上。他那布满皱纹的脸如同风干的核桃,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凝重。良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长长叹了口气: “办法…只有一个!死马当活马医!把他骨头重新掰开!对正!再固定!但这痛…会要命!十个人里,九个人半道就能活活痛死!剩下一个,也得脱三层皮!” 掰断已经初步愈合的骨头重新对位?!光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冰凉!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来!” 陈铁柱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他盯着老郑叔,“该怎么做?我按着他!死命按着!” 他知道,陈默函那种骄傲到骨子里的人,宁可死,也绝不愿拖着一条残腿苟活于世!这份痛苦,必须承受! 这一次,老郑叔没有反对。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铁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好!有种!” 他转头吼道:“烧酒!越烈越好!准备最粗最硬的榆木杠子!干净的布条!还有…把上次老猎户留下的那块虎骨,磨点粉混进酒里!快!” 屋里的气氛瞬间再次绷紧到极致!村民们再次行动起来,这一次动作更加急促,带着一种悲壮的意味。 陈铁柱脱掉碍事的湿冷外袄,只穿一件单薄的、同样沾染着血污泥污的内衬。他爬上土炕,跨坐在陈默函的胯骨上方,用自己身体的重量死死压住陈默函的腰腹。两个最强壮的村民分别死死按住陈默函的双臂。另一个村民则死死抱住陈默函那条完好的左腿。 老郑叔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烧刀子,喷在双手和那根打磨光滑的坚硬榆木杠子上。他浑浊的眼神此刻变得异常清明锐利,如同一个即将踏入生死场的老猎手。他将榆木杠子的一端,稳稳地、死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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