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波,沿着枪语网络的底层链接,瞬间扩散至全场。
下一秒,十七号据点所有沉寂的枪械,同时做出了响应。
它们没有开火。
取而代之的,是成百上千次清脆的、不同节奏的空膛击发声。
有的急促如鼓点,有的舒缓如叹息,有的短暂停顿后又猛然响起……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段错落有致、毫无攻击性,却充满了故事感的“枪语合鸣”。
那声音,既非冰冷的命令,也非肃杀的警告,像极了远古时代,人类围坐在篝火旁,彻夜长谈时的低语。
那是在讲述一个无法被公式量化的故事。
轰鸣声中,地面上那些延伸出来的神经裂缝,如同被烙铁烫到的触手般,骤然向地底深处收缩。
紧接着,一道前所未有的、蕴含着巨大痛苦和惊骇的失真音波,从地底猛然传出,那是一种近似于“尖叫”的声音。
母体,这个试图用逻辑和公式解读一切的庞大意识体,在这一刻,终于听懂了,也终于害怕了。
人类的情感,从来不是一道可以被破解的公式。
而是那一口在绝境中,永远不肯咽下的气。
尖叫声戛然而止,地面的震动也随之平息。
城墙外,那些“情感炮灰”胸腔里的蓝光一具接一具地熄灭,软软地瘫倒在地,变回了真正的尸体。
胜利了。
然而,当那代表着母体意志的尖叫声的最后一丝回响消失在空气中后,一种比之前的对峙更加深沉、更加诡异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十七号据点。
地底不再传来任何脉冲,无论是攻击性的,还是试探性的。
就像一个吵闹的邻居突然永远地闭上了嘴。
这片大地,仿佛在刹那间,死去了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