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凸起。
“心跳信标。”林九言简意赅,“我已经把它和你的心率同步。每秒会向地面发送一次脉冲信号,证明你还活着。”
他顿了顿,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如果你心跳停止超过十秒,信标会自动判定你已死亡。届时,预设在裂隙岩壁周围的所有高爆炸药,会被瞬间引爆。”
陈牧穿上背心,感受着那枚信标贴着心脏的冰冷触感。
“不是为了给你收尸。”林九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地补充道,“是为了不让‘它’把你吞噬掉,再把你变成一个新的‘语弹’,用你的声音,你的记忆,来屠杀我们剩下的人。你死了,这条通道就必须被永久封锁。”
这不是救援预案,这是止损方案。
他们每一个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出发前的最后一刻,陈牧从怀里取出了那把陪伴他最久的m1911模型枪。
枪身冰冷,握在手里有一种沉甸甸的宿命感。
他从工具包里摸出一小块砂纸,一点一点,用力地磨掉了枪柄上曾经刻下的那行字——“第一声枪响之地”。
那里,是他第一次面对怪物,却因为犹豫而未能开枪,导致同伴惨死的地方。
是他的心魔,也是他的原罪。
磨掉旧字,他又用小刀,一笔一划,在原来的位置,重新刻下了三个字——“最后一声”。
做完这一切,他将这把不会响的枪,用皮带紧紧绑在了胸前,正对着林九缝入的“心跳信标”。
他走向赵雷,拍了拍他的肩膀,扯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等我回来,用真枪请你喝酒。”
赵雷狠狠啐了一口,眼眶却有些发红,他一拳捶在陈牧的胸口,骂道:“等你他妈的能回来,老子亲手给你擦枪!”
绳索缓缓放下,陈牧的身影被黑暗一点点吞噬。
十米,三十米,五十米……
当深度计显示为八十七米时,他的脚触及了地面。
这里不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一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肉质地面,像是踩在活物的皮肤上。
他解开绳索,打开战术手电。光柱所及之处,景象让他遍体生寒。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腔室,四壁和穹顶上,生长着无数半透明的、如同神经突触般的藤蔓。
这些藤蔓随着他的呼吸,竟在同步地、有节奏地轻轻脉动,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与他同呼吸,共命运。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肉质的墙壁上,不时会浮现出一张张模糊的人脸轮廓。
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他们的表情凝固在被吞噬前的最后一刻——惊恐、绝望、茫然……
陈牧瞬间明白了。
这里不是母体的巢穴,这是……它用吞噬掉的无数人类记忆,拼凑出的一个“人类模拟场”。
它在模仿,在学习,在理解它的“食物”。
而在这片诡异空间的中央,一束幽光从上方投下,照亮了中心区域。
在那里,一团黏稠的、半透明的液体中,正悬浮着一把枪。
一把m1911模型枪。
正是他出发前,被怪物用精神力凭空取走的那一把。
此刻,它静静地悬浮着,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腔室的入口,正对着他。
陈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缓缓拔出了自己改造的那把脉冲枪。
他一步步向前,脚下的肉质地面随着他的靠近,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他距离那团黏液只有五米之遥时,悬浮在其中的模型枪,突然动了。
它缓缓转动枪口,没有对准陈牧,而是对准了它自己——枪口抵住了那根本不存在的“扳机”位置。
这个动作,陈牧无比熟悉。
那是当年,他第一次面对怪物时,因恐惧而犹豫,最终未能扣下扳机,任由机会溜走的姿态。
它在模仿他。
不,它是在嘲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