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六个月的孕肚在薄毯下隆起,苍白的面容上泪痕未干,眼眶红肿。看到两个儿子进来,尤其是看到巴隆,一股怒火瞬间压过了悲伤。
“巴隆!”她声音嘶哑却尖锐,猛地撑起身,在巴隆还没反应过来时,“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力道之大,让十八岁的巴隆都踉跄了一步,脸上迅速浮起清晰的指痕。
“自己想死就算了,你带着攸伦去做什么!他才多大!那是5岁孩子能去的地方吗?!”珊莎夫人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后怕与愤怒的火焰。
巴隆捂着脸,倔强地梗着脖子,眼神阴沉,却不敢顶撞母亲。
这时,珊莎的目光扫过攸伦,瞬间凝固在他被撕破的衣袖下露出的肩膀——那里一大片骇人的紫青色淤伤,边缘甚至能看到一道浅浅的、被海水泡得发白的箭矢擦痕。
“诸神啊!!”珊莎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比刚才更甚。她猛地转向巴隆,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
“啪!”
又一记更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巴隆另一侧脸上!
“你这个混账哥哥!你是怎么照顾弟弟的!!”珊莎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你想害死他吗?!你想让我失去你们两个吗?!”
巴隆两边脸颊都火辣辣地肿了起来,他死死咬着牙,拳头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凶狠的目光像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攸伦。那眼神里充满了被当众羞辱的暴怒和对弟弟的怨恨。
攸伦被这目光刺得一激灵。母亲的爱护此刻成了最危险的催命符。他太了解巴隆了,这顿打和羞辱,巴隆不敢对母亲发作,但绝对会十倍百倍地报复在自己身上。
“母……母亲,”攸伦忍着肩膀的剧痛,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惊慌,“我…我头好晕,伤口也疼…克莱贡学士说需要立刻换药……我……我先去找学士了!”他语速飞快,根本不给母亲再开口或者巴隆发难的机会,像只受惊的小鹿,转身就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把暴怒的哥哥和担忧哭泣的母亲留在了身后。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巴隆哥哥的眼神告诉他,一顿刻骨铭心的狠揍,只是时间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