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的抗拒声。达格摩粗暴地上前,铁钳般的大手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张开了嘴。那深紫色的毒珠,在火把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光泽,被银针精准地弹入了他的喉咙深处。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灼烧和冰寒的剧痛瞬间从食道蔓延开,商人剧烈地呛咳、干呕,涕泪横流,仿佛要将内脏都吐出来。
“别白费力气。”攸伦的声音如同审判,“‘海妖之吻’。莉莎的杰作。它现在就在你的血脉里安家。一个月。”他竖起一根小小的手指,“每个月圆之夜前,你必须准时出现在指定的地点,拿到当月的解药。晚一天……”他顿了顿,看着商人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你会亲眼看着自己的皮肤一寸寸变成死鱼的灰白,然后像腐烂的海藻一样剥落;你会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如同被灌入了滚烫的铅水;最后,你的骨头会从内而外变得酥脆,轻轻一碰,就会像风化的礁石一样碎掉。”他描述的每一个细节都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商人的神经。
“不……不要……”商人瘫软在地,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在支撑他喘息。
“解药,是恩赐。”攸伦继续,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平静,“而你的‘忠诚’,将由派克城的铁民监督。他们会像海鸥盯着岸边的死鱼一样盯着你。你的店铺,你的船队,你的情妇……你珍视的一切,都在他们的视线之内。任何不忠的举动,”他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不仅你会死得痛苦万分,你在潘托斯的一切,你所珍视的一切,都会在野火中化为灰烬。相信我,铁群岛的怒火,比野火更快、更彻底。”
赤裸裸的毒药控制,加上无处不在的铁民阴影,构成了一张双重保险的死亡之网。商人看着眼前这个在阴森地牢里平静地施加酷刑的孩童,那双异色眼瞳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掌控一切的冷酷和洞悉人性的漠然。他感到灵魂都在那目光下冻结。拒绝?立刻就是地狱。同意?是踏入一个永无休止的、被毒药和暴力奴役的深渊。在极致的恐惧和对渺茫生机的渴求下,那颗曾经高昂的头颅,终于沉重地、绝望地,点了一下。
“很好。”攸伦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莉莎会告诉你联络的方式、第一次解药的地点,以及……你回去后需要传递的第一个‘风声’。”他转身,深灰色的斗篷在潮湿的地牢甬道里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留下那个如同被彻底掏空的商人,瘫在污秽中剧烈地喘息,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毒药余味和比海腥味更刺鼻的、彻底臣服的绝望。
自由贸易城邦,马利欧,会是攸伦的第一颗钉子,但不是最后一个。不久的将来,每一个重要的港口都会布满攸伦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