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时,街上的人还很多,路灯把人影拉得老长。两人没敢再牵手,隔着半步并排走,影子有时会不小心碰到一起,又赶紧分开,像两个偷偷藏糖的孩子,既紧张又甜蜜。街上很热闹,卖冰棍的小贩推着车走过,铃铛响得清脆;情侣们手牵着手散步,笑声传得很远;还有刚看完电影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剧情,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哒哒响。
走到学校附近的香樟树下时,李月菇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他。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清楚地看见她眼里的紧张和期待,还有点不易察觉的不安。“邓老师,”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却很认真,“我知道您比我大三岁,您还是老师,学校里的人要是知道了,好多人可能会说闲话,您会不会觉得......不好?”
邓鑫元刚想开口安慰她,李月菇却先仰起头,眼神亮得像浸了星光,语气带着点倔强的认真:“其实我没觉得不好。”她的指尖轻轻攥了攥衣角,又补充道,“您教我知识,陪我讨论问题,我遇到不懂的地方,您总能耐心讲给我听。和您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踏实,就像找到了方向。”
一片香樟树的叶子轻轻落在她的头发上,嫩绿的,带着点清香。邓鑫元伸手帮她摘下来,指尖蹭过她的发梢,软得像天上的云,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我也没觉得不好,就是在学校里得注意点,别让别人看出来,免得影响你的学习和前途。”
“我懂!”李月菇用力点头,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亮得像装了星星,“我不在教室问您问题了,我......”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铁盒,巴掌大,是她在金工实习时用边角料做的,表面磨得发亮。她小心翼翼地把铁盒塞到他手里,“这是我周末在金工实习车间磨的钻头,您帮我看看,合格不合格?”
邓鑫元打开铁盒,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麻花钻,刃口磨得又光又亮,角度分毫不差,螺旋槽的纹路均匀又整齐,比他教过的很多男生磨得都好。“合格,比我当年磨的还好。”他捏着钻头笑,金属的凉混着掌心的热,奇异地熨帖。两人站在香樟树下,晚风卷着树叶的清香吹过来,带着五月的暖。李月菇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那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点她身上的皂角香,还有点少女的甜,让邓鑫元瞬间僵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李月菇吻完就慌了,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转身就要跑:“邓老师我先走了!”邓鑫元反应过来,伸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细,隔着连衣裙的布料,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温软。“月菇,”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紧张,“下次......别跑这么快,晚上路黑,不安全。”
李月菇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连耳尖的红都透着甜。“嗯!”她用力点头,声音像裹了糖,“那我明天......还在香樟树下等您?”
“好。”邓鑫元松开手,看着她转身跑开的背影,粉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像只轻快的蝴蝶。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心里甜丝丝的,像喝了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