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使团的银袍扫过宫阶时,带起的星屑像碎冰碴子,落进了星寰帝国这潭积雨云下的深水里。“哗啦”一声,涟漪还没散尽,星鉴映出的惊天秘辛已沉底,搅得暗流翻涌。沈静姝将“饕客”与“大寂灭”的名字锁在乾元殿的龙纹柜里——那等足以掀翻朝野的恐惧,绝不能轻易示人。但顶层的空气早已变了味,秦岳甲叶摩擦的沉响里多了滞涩,萧逸尘拂过星阁卷宗的手指总带着紧绷,连御膳房送来的参汤,都似比往日更添了三分沉重。
星灵族递来的辨识法门,是卷在星叶里的古字,指尖一碰就化作流光钻进识海。那些关于“织网者”的特征——眉心隐现的蛛网纹、接触星砂时的灼痛感、精神力里掺着的腐朽气息,成了最锋利的手术刀。星阁修士与星寰军组成的清查队像梳子般划过帝都,先是吏部主事在审问时突然暴起,皮肤裂开露出底下蠕动的银丝;再是禁军副统领被星砂烫得惨叫,从盔甲缝隙里掉出染着黑雾的令牌。当第三名暗桩——那位总在朝会上温言进谏的御史大夫,被当场拆穿时,秦岳按在剑柄上的掌心,终于沁出了冷汗。
肃清之火正旺,一封封捷报堆在沈静姝的御案上。就在秦岳准备请旨彻查京郊军营时,萧逸尘的身影已掠过宫道的暗影。他怀里揣着的信函用星纹封缄,凉得像刚从极北冰川里捞出来,封蜡上刻着的符号,是连星辉长老都要沉吟片刻的古老图腾——弈者。
乾元殿的药香总也散不去,混着沈静姝掌心星核碎片逸出的淡金气息,酿成一种复杂的味道。她刚用星力压制住体内古神核心的灼痛,指节还泛着苍白,听见殿门轻响时,抬眼的瞬间,眼底的疲惫已凝成冷霜。萧逸尘的脚步轻得像踏在云絮上,将信函递过去时,指尖还在微微颤抖——这是“弈者”沉寂三年后,第一次传来消息。
信函的纸页带着冰晶的纹路,触手即凉,上面的字迹是用星砂写就,在烛火下会微微收缩,仿佛活物。沈静姝展开的动作极缓,目光扫过那些字句时,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星槎渡虚,惊动‘沉眠’。‘织网’将动,目标极北。冰川之下,‘希望’残骸,需王血引,方显真容。慎之,慎之。——弈者,星痕。”
最后一个字的墨迹还没干透,信函突然化作漫天星屑,像被风吹散的萤火虫。有几点落在沈静姝的袖口,凉丝丝的,一捻就化了,连半分痕迹都没留下。殿内的烛火被这阵星风搅得乱颤,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弈者终究还是出手了。”萧逸尘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到空气里残存的星屑,“‘星痕’该是传信人的代号,他们连星灵族的‘希望之星’都知晓,眼线恐怕早已扎进了各方势力里。”
沈静姝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檀木的纹路被她磨得发亮。弈者的警告像块冰,砸进她刚平复的思绪里——星灵族说极北冰川有星舟残骸,弈者便点明“织网者”要去;星辉长老提过王血是关键,信函里就写着“需王血引”。两厢印证,指向的答案再清晰不过:“织网者”要抢在他们之前,对“希望之星”下手,而曦儿的血脉,就是他们最想要的钥匙。
“他们要么毁了星舟,要么……把曦儿掳走,用她的血开启残骸。”沈静姝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棱角,“朕重伤未愈,朝堂忙着肃清内奸,这正是他们眼里最完美的空隙。”
“陛下!臣请命即刻点兵,驰援极北!”秦岳往前一步,甲叶“当啷”一响,语气里满是急切,“再调星阁修士沿途探查,绝不能让他们得手!”
“不可。”沈静姝抬手止住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冷光,“他们在暗处织网,我们在明处举火,大规模调兵只会打草惊蛇。何况‘弈者’连说两个‘慎之’,极北之地怕是不止‘织网者’一头恶狼。”她顿了顿,指尖在御案上划出一道弧线,“既然他们盯着曦儿,那朕就把诱饵抛出去,让他们自己钻进来。”
萧逸尘的眉梢动了动,秦岳更是睁大了眼睛——陛下这是要以公主为饵,设下天罗地网?
“萧阁主,你亲自拟旨。”沈静姝的语速加快,眼底的决断像燃起来的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