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眼...睛...酸...”
一个微弱、冰冷、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却毫无情绪波动的呓语声,如同幽灵般,毫无征兆地从地下室角落——从那个被绑在椅子上、右眼焦黑紧闭、左眼却死死盯着面具人破碎镜片后那只眼睛的秦瞳嘴里,清晰地飘了出来!
是朵朵!是秦瞳体内尚未完全清除的朵朵人格碎片!在面具人眼部受创、精神防御瞬间动摇的刹那,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再次通过那诡异的神经链接,操控了秦瞳的声带!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到极点的童声,如同冰锥,狠狠刺中了面具人!他的动作出现了致命的僵直!那只捂着左眼的手停在了半空,露出的那只眼睛里,惊愕瞬间被难以置信的骇然取代!他显然认出了这个声音!或者说,这声音代表的“东西”!
“就是现在!” 周默的吼声如同惊雷!
老K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从藏身的货架后扑出!他手里拿着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大罐刚刚从“醋熏发生器”旁抄起来的、还滚烫的浓缩陈醋!
“请你喝点好的!” 老K狞笑着,将那罐滚烫的、散发着致命酸气的液体,狠狠泼向因震惊而僵直的面具人!
“哗啦——!”
滚烫的深褐色液体兜头盖脸!
“啊——!!!”
更加凄厉的惨嚎在地下室炸响!醋酸溶液如同强酸般灼烧着面具人暴露的皮肤和破碎面具下的口鼻!他再也无法保持平衡,痛苦地蜷缩倒地,手中的脉冲步枪脱手滑出老远!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那只制造了关键一击的金元宝,在落地的瞬间,小鼻子飞快地嗅了嗅从破碎水囊里流到地上的醋酸钾溶液,然后极其嫌弃地打了个喷嚏,甩甩头,哧溜一下钻回了惊魂未定的陈小乐怀里。
周默喘着粗气,从货架后走出,看着地上翻滚惨叫、面具破碎、被滚烫陈醋彻底“腌制”的特勤队员,又看向椅子上眼神依旧空洞、嘴角却似乎勾起一丝诡异弧度的秦瞳。
“醋熏防火墙…防住了服务器,” 周默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更深的寒意,“差点没防住这‘人形杀器’…带上他(指地上的特勤队员),还有他(指秦瞳),我们得换个地方了。这里…彻底暴露了。”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台依旧散发着浓郁醋味和热气的“醋熏发生器”上。醋味弥漫,掩盖了血腥和焦糊,却掩盖不住空气中那越来越浓的危机。朵朵的那声“眼睛酸”,像一根冰冷的刺,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混杂着消毒水刺鼻的廉价款、甜腻到发齁的劣质香薰,还有一股若有似无、带着金属腥气的臭氧味。
周默坐在一张嘎吱作响的塑料折叠椅上,强忍着捏碎鼻梁骨的冲动,试图驱散这股让太阳穴突突直跳的混合怪味。这地方与其叫“诊所”,不如说是个藏在下水道隔壁的非法科技垃圾场。斑驳的水泥墙挂着几幅描绘着“美梦成真”的俗艳喷绘布,色彩浓烈得扎眼。
角落里,缠满各色电线、油腻腻的金属箱子堆叠在一起,旁边几台外壳被拆得七零八落、露出内脏的机器格外眼熟——那分明是宠物医院常见的麻醉呼吸机,只是上面的“**毛茸茸星球宠物诊所**”标签被粗暴刮掉,残留的字迹透着一股荒诞又瘆人的黑色幽默。
这里是“织梦者”的巢穴,藏在梅雨季最潮湿、最混乱的黑市深处,经营着一项见不得光的生意:付费植入虚假记忆。贩卖幻觉,按分钟收费。
周默的伪装是一个被失眠和糟糕回忆啃噬的底层电台编辑——本色出演占了八分。一件洗得发白、袖口磨损的旧夹克,下巴上刻意留着的胡茬青影,眼下用特殊油脂晕染出的浓重乌青,完美融入了这群排队等待“精神麻醉”的失意者中。
他的目标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头:追踪那条杜宾犬叼走的朵朵脑波样本。老K从那堆黑市废墟服务器里刮出的最后一点数据残渣,如同指向地狱的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