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搅了窝的老鼠四散奔逃,慌不择路地往石缝里钻。
原本跟木雕似的人们,瞬间活泛起来!刘福贵刚才还蔫蔫的,这会儿动作矫健得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伸手就抓住了一只田鼠的尾巴;宋家小子抄起脚边的石块,“啪”地堵在一个鼠洞口,原本僵硬的关节,在饥饿的催动下竟比鼠须还灵敏。没一会儿,宋小子就提着一只肥硕的褐毛鼠,晃到颜雨眼前——那田鼠肥得跟小土块似的,鼠爪拼命蹬踏,徒劳地抓挠着晨光,嘴里还“吱吱”叫着。
颜雨心里一紧,还以为这小子要故意让田鼠咬他,刚要沉脸发怒,却见宋小子嘿嘿一笑,一大股口水从嘴角流下来,顺着下巴滴到棉袄上。“颜雨哥,这只大田鼠就让给俺吧!”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比田鼠叫还响,棉袄前襟都被涎水洇出一大片湿痕。
“拿去!”颜雨话音刚落,围着的人群“呼啦”一下就散了,跟鸟兽似的各奔东西。“好来!” 宋小子生怕颜雨反悔,赶紧把胳膊缩到胸前,把田鼠揣进棉袄里藏好,转身就撒腿跑,鞋底擦着地面溅起尘土,生怕慢一步田鼠就飞了。
他还算是有礼貌的,其余那些抓到田鼠的人,早已经没了踪影,连句谢话都没留下。村民这副饿疯了的反应,让颜雨措手不及,愣在原地纳闷了半天。突然,他想起前几日自己烘烤田鼠的味道,胃里顿时一阵痉挛,酸水直往上冒,赶紧捂住嘴才没吐出来。
总算能没人盯着,舒舒服服喘口气了。颜雨望着空荡荡的鼠洞,胃里泛起的酸水,不知是为没找到的玉米,还是为刚才那些人眼里比鼠目还亮的饿绿眼珠。他赶紧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爬出深沟去搬石堆上的石板。可刚翻滚了几块石板,就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早上喝的稀粥在晃悠,“咕噜噜”叫个不停。
约莫到了中午,饥饿感陡然清晰起来,跟小爪子似的挠着胃。一想起灶上铝篦子上还放着的半个窝窝头,嘴里瞬间就溢出口水来。颜雨狠狠往深坑里刨了几镐,除了泥土还是泥土,这才断定,老鼠肯定把玉米全藏在仓库墙体里了。一开始他还担心挖着玉米被人抢,可真啥也没找到,又开始懊恼起来——白折腾一上午,力气全白费了。懊恼过后,浑身的疲惫涌上来,连抬手的劲儿都没了,真想扔了工具弃坑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