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步呢?我与各位共事,从年轻到头发花白,以为表里如一,明明白白,公私情分都足以互保。名义上虽是君臣,恩情却如同骨肉,荣辱喜悲,共同承受。忠诚就不应隐瞒真情,智慧就不该保留谋略,事情关系到是非得失,各位怎么能安闲自在呢?如同同船渡河,还能跟谁交换呢!齐桓公做了好事,管仲没有不赞叹的;有了过错,管仲没有不劝谏的,劝谏不被采纳,就始终劝谏不止。如今我自省没有齐桓公的德行,但各位的劝谏之言还未出口,就心存顾虑。由此说来,我比齐桓公还是强些,不知各位与管仲相比又如何啊!”
冬季,十一月,壬午: 任命司空卫臻为司徒,司隶校尉崔林为司空。
十二月: 蜀汉蒋琬率军出成都屯驻汉中。
乙丑(疑误): 明帝患病。辛巳(十二月二十九日): 册立郭夫人为皇后。
当初,魏武帝曹操任魏公时,任命赞令刘放、参军事孙资同为秘书郎。魏文帝曹丕即位后,改秘书省为中书省,任命刘放为中书监,孙资为中书令,执掌机密。明帝即位后,二人尤其受宠信,都加官侍中、光禄大夫,封为本县侯。当时明帝亲自处理朝政,多次发动战争,心腹重任都由二人掌管。每逢有大事,群臣集会议事,常让他俩决断是非,择定而行。中护军蒋济上书说:“我听说大臣权力过重则国家危险,左右过于亲近则君主受蒙蔽,这是古代最深刻的告诫。过去大臣掌权,内外煽动;陛下亲理万机,无人不敬畏。大臣并非不忠,然而威权在臣下手中,则众人轻慢主上,这是形势的必然。陛下既然已明察大臣的问题,希望不要忘记左右近臣。左右近臣在忠诚正直深谋远虑方面,未必比大臣强,至于逢迎谄媚取悦君主,或许更为擅长。如今外面议论,动辄就说中书如何。即使他们恭敬谨慎,不敢对外交往,但仅凭这个名义,仍足以迷惑世俗。何况他们实际掌握机要,天天在眼前,倘若趁着陛下疲倦之时,有所干预控制,群臣见他们能影响政事,也就会趁机迎合。一旦有此苗头,他们私下招引朋党,褒贬毁誉必定兴起,功过赏罚必定改变,正直上进的渠道可能被堵塞,曲意逢迎左右的人反而显达,他们借细微机会而入,顺形势变化而出,陛下信任亲近他们,不再猜疑觉察。这应该是有圣智的君主早就应该了解,对外留意,其形迹自然会显现。或者担心朝臣畏惧进言不合圣意而招致左右怨恨,没人敢把情况报告陛下。我私下希望陛下静心思考,广泛听取观察各方意见,如果事情有不合情理、措施有不够周全之处,就要改变方针,远可与黄帝、唐尧比功,近可彰显武帝、文帝的功业,岂止是亲近左右而已!然而君主不可能独揽天下所有事务,必定要有所托付。如果只托付给一个大臣,除非他有周公旦的忠诚、管仲的公心,否则就会有玩弄权柄败坏朝政的弊端。当今国家的栋梁之才虽少,但德行着称于一州、才智胜任一官、忠诚尽力、各守其职的人,还是可以同时驱使的,不要使圣明之朝出现专擅吏治的名声!”明帝不听。等到病重,明帝深虑后事,任命武帝之子燕王曹宇为大将军,与领军将军夏侯献、武卫将军曹爽、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等共同辅政。曹爽是曹真之子;曹肇是曹休之子。明帝年少时与燕王曹宇友好,所以将后事托付给他。
刘放、孙资长期掌管机要,夏侯献、曹肇心中不平。殿中有一棵鸡栖树,二人互相说:“这也太久了,看他们还能得意几天!”刘放、孙资害怕有后患,暗中图谋离间。燕王曹宇性情恭顺善良,诚恳地坚决推辞。明帝召刘放、孙资进入卧室,问道:“燕王究竟为什么这样?”二人回答说:“燕王其实是自知不能担当如此重任罢了。”明帝问:“谁可以担当?”当时只有曹爽一人在明帝身边,刘放、孙资便推荐曹爽,并且说:“应当召回司马懿参与辅政。”明帝问:“曹爽能胜任吗?”曹爽紧张得汗流满面,答不上来。刘放暗中踩他的脚,附耳提示说:“就说臣愿以死奉社稷。”明帝听从了刘放、孙资的话,打算任用曹爽、司马懿辅政。不久中途改变主意,下令停止前命。刘放、孙资再次入宫劝说明帝,明帝再次听从。刘放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