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露出一张略带婴儿肥、却眼神清澈明亮的脸。他嘴里叼着毛笔的笔杆，含糊地问：“喊什么？吵到我算配方了。”
张承安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将那块沉甸甸的金牌拍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我们赢了！大获全胜！”他眉飞色舞，激动地说道，“皇帝不仅没罚我，还升了我的官！正四品！都察院左佥都御史！”
他又指了指那块金牌：“看这个！‘如朕亲临’！巡查天下，先斩后奏！钱谦益那帮人，全完了！”
他本以为宋河会和他一样激动，或者至少会惊讶一番。
然而，宋河只是瞥了一眼那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牌，又看了看张承安兴奋的脸，然后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哦，挺好。以后出门方便多了。”
说完，他低下头，继续在他的草稿纸上涂涂画画，嘴里念念有词：“石灰石烧透……磨成细粉……三份粉，一份黏土，再加两份河沙……不对，这个比例凝固得太快，容易开裂……”
张承安的兴奋劲儿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熄了大半。
他愣愣地看着宋河，这小子……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怎么在他眼里，就只是“出门方便多了”？
“喂，”张承安忍不住凑过去，“你就一点都不激动？这可是左佥都御史！监察百官！还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宋河终于从他的配方里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张承安一眼。
“激动有什么用？能把石头变成房子吗？”他指了指桌案上的一块灰扑扑、坚硬无比的方块，“官再大，权力再大，不还是为了做事？我这里正好有件大事，需要你这个‘大官’帮忙。”
张承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拿起那块不起眼的灰色方块，入手极沉，质地坚硬，用指甲使劲划了一下，竟连一道白痕都没留下。
“这是什么？”
“我叫它‘水凝土’。”宋河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这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我发现，把一些石灰石烧过之后，磨成最细的粉末，再掺上一定比例的黏土和沙子，用水和起来，它就会自己变硬，比石头还硬！而且不怕水！”
